国庆长假,朋友圈刷的大都是美景、堵车、美食、值班、孩子、亲情......我却这么不应景地想说说死亡,是因为在北大同学群里得知一位30多岁女同学国庆离世的噩耗,看到她的朋友圈里留下她给孩子准备的小毛衣的图片,旁边写着“慈母手中线,临行密密缝。”这趟“行”该是怎样艰难,又有多远......
早晨没敢直接动笔,先写了一篇关于中学生职业规划的小文章热热身,此刻才敢触碰“死”这个字儿。题目也纠结了一会儿,面对死亡,能面对吗?敢面对吗?超越死亡,能超越吗?怎么超越?还是“说说死亡”吧,因为我既没有勇敢面对死亡的力量,也缺乏超越死亡的智慧。
第一次知道“死亡”这个词语的记忆久远到模糊了。这会儿说起死亡,我想起了父亲。父亲是5年前走的,我不愿意用死亡这个残酷的词,更愿意用离开、远去、走了......2007年初父亲被确诊为癌症,当时的我还没有学习心理学,只是想着尽快让医生手术,期待发生奇迹。妹妹联系了国内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为父亲做了手术,甚至在澳洲还申请到了国际先进的雾化设备和药品用于后期治疗,但是这些并没能逆转父亲离开我们的方向。
妈妈前一阵子也生病了。空荡荡的检查室一架硕大的核磁机器象个怪兽,闪着红光的眼睛把生病的妈妈无情地吞进去,又吐出来做着检查,而且只有妈妈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个冰冷的设备。检查结束后,问她自己在黑洞洞的设备里,怕不怕?她坚定地回答:“不怕,感觉你爸就在旁边呢。”唉,本该是相互陪伴的老两口却被横亘在生死两岸,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感受彼此的温暖。
时至2年前我才发现当初最遗憾的是没有用自己的“心”去陪伴父亲,完全忽略了他面对死亡的恐惧。感受到他的恐惧源于我自己当时也处于深深的恐惧中。那时在太原陪孩子读初中,我感觉肚子上有个小硬疙瘩,立刻想去山西大医院检查确诊,又苦于难熬的漫漫排队等候,马上给在城区医院工作的同学打电话求救。纵使她百般安慰,恐惧就是我当时唯一的情绪。迫不及待地等2天后回朔检查,结果显示身体一切正常,我不过是庸人自扰,虚惊一场而已。
但就是在那2天中,在那48个小时中,我想了很多,如果我真地病了,甚至我快要死了,怎么办?剩下的日子还有多久?亲人谁照顾?去哪里玩玩以度过余下的日子?要不要给自己举行个葬礼?(记得有部电影里的情节就是在活着的时候举行了自己的葬礼,亲人朋友的临别赠言都能亲自听到。)或者索性给自己修个坟墓,每到特殊日子坐在自己的坟头,回望来时路,看看哪些步骤是必须的,哪些是自己的贪念、欲望,可以删去?(这也是书本上的做法。)可是此刻的我还会拥有几个特殊日子呢?我被恐惧的浪潮狂击着、最终被卷走了。
《直到世界尽头》中林丹写道,他自从拿起了球拍,就进入了倒计时。我认为,我们每个人从出生起,其实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昨天补看电影《大鱼海棠》,影片开始就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回荡:“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到哪里去?”去的地方就是死亡之谷?抑或也正是重生之地?想起了曾送给母亲的《谁在银闪闪的地方等你》,杨降先生所著《走到人生边上》......这些电影和书籍或许可以让我以温和的方式触碰死亡、感知此生的价值和美好,也可以活得更真实,距离自己的内心更近些,毕竟一个人的生命不会永恒。
到此刻,你想起了谁,那是怎样的故事?欢迎你和我一起说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