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如果你爱一个人,给她买套房,如果你恨一个人,买套房让她去装修。” 今天,我终于一个人完成了漫长而累心的装修过程。今天搬家,虽然叫了搬家公司,悠悠,小北,彩泥还有小小还是要过来给我帮忙,说搬好一起吃饭暖房。看着打包好的行李,等司机的空挡,魔都十年关于房子的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一样闪过脑海。
-0-
刚工作那会儿,跟同事米那闲聊,米那说,我们去买个姑婆屋吧,无论嫁人与否,有个小房子总归进可攻退可守。当时的我对房子没多少概念,而且作为一个月月光的负二代,买房这事儿太遥远。
有过租房经历的人大多都知道,租房的心酸不是付不起的房租,也不是打不死的小强,而是房东突然说要卖房子,我很不幸,大概每年能摊上一回。更有一次新租了房子也就半年,突然被房东通知他要离婚了,房子被判给前妻,月底就得搬走,通知时已是中下旬,这个时候租房合同不提也罢,我就这样跟千千万万个孩子一样,成了高离婚率下破碎家庭的牺牲品。也是那次第一次萌生买房的想法,跟家里人一商量,我妈第一个反对,说你不要瞎想八想啦,我看还是想想怎么早点嫁出去比较实在,买个三四十平的小房子,想想在里面都憋得慌。于是,继续我的租房生涯。
-1-
租房到第三年的时候遇到生命中一个重要的女朋友,Jojo,一个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居家巨蟹座,前前后后跟我讲了不下十遍他们第一套房子的故事,那还是08年,她随老公从武汉来上海读研究生,为了两人有个安定的家,虽然当时手里只有十万块钱,她毅然决定买房,加上家里添的十万块,付了古美三村一套两居室的首付,买完房子没钱买家具,先买个床垫放地上睡觉,后面发一个月薪水置办一样家电,她说的时候没有一点心酸和辛苦,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骄傲和甜蜜。
炫耀之余不忘撺掇一下我,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买个房子,真的不是想象中那么难,把买包的钱省下来还房贷就好啦。
现在的Jojo已经是一对双胞胎的妈妈,古美的房子也在去年房价大涨之前置换成了中环一套联排别墅,之前的五座福克斯也换成了丰田七座保姆车,这十年不到的时间,娟娟的生活和角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变的她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性格和眼里对生活的热情。
-2-
魔都生活的神奇在于,这里的生活就像一场奇幻旅行,你不知道下一刻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跟悠悠和小北的相遇就让我感受到了这种生命的奇妙之处。悠悠和小北是一对80后小夫妻,那天去他们家也不在我当天的计划之中,初冬的下午,天还淅淅沥沥下着冰凉的雨,上海人通常很少邀请朋友到家里做客,那次第一次见面我竟然就这么去了他们家,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一进门,悠悠见我穿着的浅口鞋有点湿,就赶紧拿出一双干燥的袜子让我换上,说女孩子不能受凉。走过摆着胡桃夹子衣挂的小玄关,进入一个小小客厅,干净而温馨,电视墙是一整排的书柜,最显眼的部分摆着一整套《三毛文集》,因为从小女孩起就是三毛粉,看到那一整套马上大叫一声,后面聊起来,没想到悠悠和小北的红娘就是三毛,他们因为都喜欢三毛,一个河南一个上海,经过9年的异地恋最终修成正果走到了一起。
他们的故事,让当时一个人在魔都湿冷的季节飘荡的心顿时感到了一股暖意。后来不可避免聊起他们温馨的家,悠悠绘声绘色跟我讲起他们买房装修的过程,为了有属于自己的小窝。他们力所能及买了这个只有38平的小房子,两个人根据喜欢的风格和生活习惯一起设计,一起到宜家选家具,悠悠喜欢烘焙,他们就在整体38平的房子里设计了一个10平方的开放式“大厨房”,这样就保证了悠悠烘焙的时候,小北就可以在旁边帮她揉面,递工具,陪她说话。小北喜欢喝茶,就在阳台一角专门做了一个小榻榻米,阳光好的时候可以一边晒太阳一边喝茶。
书橱里的小摆件也是个个都有故事,这个手工木雕大象摆件是他们蜜月时候泰国带回来的;这一套盘子是小北送给悠悠的生日礼物,刻着他们专属的爱的印记,无论多忙,每年结婚纪念日他们都要用那套盘子在家吃饭。
他们的故事,他们的家,让一直在魔都飘着的我那一刻特别想有一个自己的小窝,里面有我的旅行纪念品,有我的厨房,有我的爱人。
-3-
彩泥,严格意义上讲,彩泥不算是魔都飘着,因为她就是土生土长的上海姑娘,但由于妈妈很早就去世,又不跟爸爸同住,所以对于大龄独居女青年的生活我俩有很多共同心得体会,又都算家居从业者,没事就约着一起逛花鸟市场淘旧货捯饬家。
彩泥放着家里别墅不住,自己出来一个人租了个两居室,房东原来的白晃晃的吸顶灯全都换成她自己旧货市场淘来的铁艺暖光吊灯,家具虽然没换,但全部重新换了把手换了配色,墙壁和窗帘也都换了颜色,正对客厅的一个小露台也种了各式绿植。
有次她要外派北京一年,转租房子的时候发现经她捯饬过住了大半年的房子房租竟然涨了一倍,从此她走上了民宿这条路一去不复返,用她的话说就是既可以捯饬房子,又可以遇到有趣的人,还可以赚钱,她曾经说她的理想就是开客栈,所以这基本就是她的理想生活。
-4-
接下来出场的这个姑娘是我的彩妆师江小小,其实不是我的专属彩妆师,我是一个手比脚笨的人,在化妆这件事情上仅限于涂个口红画个眉毛,所以每当重要场合都是叫彩妆师救场,又不习惯每次叫不同的人到家里,一来二去就跟江小小成了朋友。
跟小小能成为朋友,还有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就是,每次她来我家都会很欣赏我的“破烂”,京都带回来的红叶,旧金山捡回来的松果,还有家门口小河边拾回来的贝壳,卵石,甚至从海边用喝完的酸奶瓶装回来的沙子,她都赞叹好有感觉,难得有人懂我的破烂,每次我出去玩回来都会把我的宝贝分一些给她,每次她竟然也会如获至宝。
一直以为我家有个宝藏,直到我去了她的小院,如果说上海这个灯红酒绿的国际城市里也存在着世外桃源的话,那就是这个小院了,虽然这只是个三十平左右的小小的院子,但藤蔓花草处处可见,一张老木桌上铺着古朴的桌布,桌上摆着的却是一套水晶茶具,玫瑰花茶的味道已经弥漫开来,几张藤椅上搭着毛巾毯,我坐进去就不想起来。旁边的隔板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宝贝,其中很多是从我家搬过来的破烂,心里想果然没把我的宝贝错付了人。
后来我成了小院的常客,我们两个也会一起抱怨魔都的房价,拥挤的地铁,行色匆匆的人群,更多时候我们在一起会谈论梦想的生活,她说她的梦想就是能买下这个小院子,但想想房价,这也只能是梦想了,我说你一定可以,千万不要放弃,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做到,但一定会有办法。
后来我带彩泥来过几次,她也非常喜欢小小的小院,结果你们应该猜到了,我们仨众筹买下了这个小院,现在小小还是用小院来做她的工作室,不过她要承包我跟彩泥的彩妆服务,要随叫随到,作为小院给我们俩每年的分红。
嗯,是的,现在供房贷的我,还是月月光的负二代,银行卡上的余额跟以前差不多
-to be continued-
大大的城市,小小的我们,与房子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