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祭坛上空漂浮着的鸽子的哨音,夏天是冗长的蝉歌和杨树叶子哗啦啦地对蝉歌的取笑,秋天是古殿檐头的风铃响,冬天是啄木鸟随意而空旷的啄木声。这段优美动人的描写就出自《我与地坛》,已经入选语文课本。《我与地坛》是作者史铁生的一本散文集,本书收录了《合欢树》、《秋天的怀念》、《我二十一岁那年》等多篇作品。
作者史铁生,出生于1951年,清华附中就读,18岁,响应国家政策到陕北清平湾劳动,因为身体不适回到北京,频繁进出医院。21岁,史铁生双腿瘫痪,从此终生被困在轮椅上。30岁,他患上肾病。47岁,确诊为尿毒症,靠透析维持生命。是不是觉得这生命真艰难呀!但在我们看来苦兮兮的人,却把生活过的热气腾腾。史铁生说:“刚坐在轮椅上的时候,老想着不能直立行走,岂非把人的特点都丢了?就觉得天昏地暗;等到又生出褥疮、一连数日只能歪七扭八地躺着,才觉得端坐的日子其实是多么的晴朗;后来又患上尿毒症,常常昏昏然不能思想,那就更怀恋起往日的时光。最后终于醒悟,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因为任何灾难的前面,都可能再加一个更字,没有最差,只有更差”。他常笑谈:“我的职业是生病,业余时间才是写作”。就是在轮椅上、在与病魔抗争的日子里,他创作了多部小说和散文作品。
地坛是安静的,与作者好像有宿命的味道,地坛历经沧桑在那等了他四百多年,等到他双腿瘫痪摇着轮椅进入园子,地坛为一个失魂落魄地人准备好了一切。园子的每一颗树他都去过,每一米草地差不多都有他的车轮印,有时待一会就走,有时待到满地都是月光。他在园子里一连几小时专心致志想关于死的事,想为什么要出生,想了好几年最后终于弄明白:一个人出生了,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只是上帝交给的一个事实,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而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剩下的就是活的的问题,这却不是在某一个瞬间就能够完全想透的,怕是活多久就要想多久了。在生命最狂妄最绚烂的年龄他失去双腿,这是多么大的打击。史铁生也是常人,不是一开始就接受命运,刚瘫痪时,他脾气坏到了极点,无缘无故发脾气、摔东西、抱怨命运的不公,痛苦、挣扎、颓废,甚至想过死掉算了,是地坛的安静、悠远、浑厚让一个无措的灵魂再次找到生命的起点。在多舛的命运里,他看到上帝的慈悲,爱命运,即是爱上帝,上帝创造了无限种生命,在给你生命的时候,也给了你一个剧本,史铁生拿了一个不可心的烂剧本,但他却把烂剧本演绎的精彩永久。地坛之于史铁生就好比红高粱之于莫言,早与生命融为一体,只要想起地坛,迈过虚空中的那条界限便有清纯之气扑面而来。他说:“我已不在地坛,地坛在我”。
坐在小公园的树林里,我闭上眼睛,想:上帝为什么早早地召母亲回去呢?很久很久,迷迷糊糊地,我听见回答:她心里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我似乎得到一点儿安慰,睁开眼睛,看见风正从树林里穿过。这一段深情地描写来自本书收录的《合欢树》一文,是作者对母亲深深的怀念。地坛很大,凡事有过车轮印的地方,都有母亲寻找我的脚印。母亲离世后,纷纭的往事在眼前幻现得清晰,母亲的苦难与伟大在心中渗透得深彻。在园中呆呆地直坐到古祭坛上落满黑暗后再渐渐浮起月光,心里才明白:母亲不能再来这园中找我了。书中对母亲的追忆思念写的感人至深,催人泪下。
读完这本书,内心感慨万千,想想史铁生的人生,我们是何其幸运,所谓生活经历的苦不值一提,他的乐观、幽默、积极心态深深打动着我。合上书本总会想起顾城的一句话,“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黑暗的生活中,史铁生用残缺的身体去寻求光明,成就一个健全丰盈永生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