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快乐,在于偶遇,偶遇一本好书如同红尘遇友,是人生快事。比偶遇更妙的,莫过于从一本好书引出另一本好书,让你沿着一条未知的奇妙之路走下去,看尽沿途风景。当你走了一程之后,在某处驻足回顾,发现自己走了很远,也懂了些东西。
对于唐诗,就是如此。爱唐诗久矣,从课本到唐诗三百首,或读或记,乐此不疲。但由读诗而品诗,既要阅历,也需点拨。在此分享对我读诗之路影响最大的三本书,虽不全是写唐诗,但里面关于唐诗的经典解读无疑让我念念不忘。
这三本书,依我看来,有一种传承的关系。从闻一多的《唐诗杂论》到李泽厚的《美的历程》,再到余秋雨的《中国文脉》,我偶遇的顺序却是相反的,先余,再李,而后闻。我很庆幸这种逆向的相逢,因为在我看来,虽然三本书都堪称精品,但仅就对唐诗的理解而言,逆向阅读恰好是一个走向真谛的过程。对于三本书的比较,今后打算好好分析一下。
我肤浅之人,今天只摘录原书数句于此,与唐诗爱好者分享,也愿大家分享好书。
写宫体诗之害:
他(唐太宗)所追求的只是文藻,是浮华,不,是一种修辞上的浮肿,也就是文学的一种皮肤病。这种病症,到了上官仪的“六对”、“八对”,便严重到极点,几乎有危害到诗的生命的可能,于是因察觉了险象而愤激的少年“四杰”,便不得不大声疾呼,抢上来施以针砭了。
写初唐四杰:
正如宫体诗在卢、骆手里是由宫廷走到市井,五律到王、杨时代是从台阁移至江山与塞漠。
写贾岛:
黄昏与秋是传统诗人的时间与季候,但他(贾岛)爱深夜过于黄昏,爱冬过于秋。
写孟浩然
真孟浩然不是将诗紧紧地筑在一联或一句里,而是将它冲淡了,平均地分散在全篇中,甚至淡到令你疑心到底有诗没有。
东坡说他(孟浩然)没有才,东坡自己的毛病,就在才太多。
写诗词美感:
这种诗意的美,完全是靠“句法”表现出来的,你读这种诗仿佛是在月光底下看山水似的,一切都隐在一层银雾里面,只有隐约的形体,没有鲜明的轮廓;你的眼睛看不准一种什么东西,但是你的想象可以告诉你无数的形体。
写孟浩然《春晓》:
尽管伤春惜花,但所展现的,仍然是一副愉快美丽的春晨图画,它清新活泼而不低沉哀婉。这就是盛唐之音。
写晚唐诗:
拿这些共同体现了晚唐五代时尚的作品与李白杜甫比,与盛唐的边塞诗比,这一点便十分清楚,时代精神已不在马上,而在闺房;不在世间,而在心境。
写唐诗“诗魂”的演变:
盛唐以其对事功的向往而有广阔的眼界和博大的气势;中唐是退缩和萧瑟,晚唐则以其对日常生活的兴致,而向词过渡。这并非神秘的“气运”,而正是社会时代的变异发展所使然。
写李白:
李白永远让人感到惊讶。我过了很久才发现一个秘密,那就是,我们对他的惊讶,恰恰来自于他的惊讶,因此是一种惊讶的传递。他一生都在惊讶山水、惊讶人性、惊讶自己,这使他变得非常天真。正是这种惊讶的天真,或者说天真的惊讶,把大家深深的感染了。
写李白、杜甫、高适狩猎:
于是,一支马队形成了。在我的想象中,走在最前面的是高适,他带路;接着是李白,他是马队的主角,由贾至陪着;稍稍靠后的是杜甫,他又经常跨前两步与李白并驾齐驱;贾至带来的那些人,跟在后面。
最后,晒晒我的书,《人间词话》世人皆知,在此就不做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