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淙淙同学来回答一下这个二次函数怎么解?”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扶了扶眼镜。这一句话让下面的昏昏欲睡的同学都惊了一下一样,都翻了翻试题。
“额,嗯,额,老师,…”只见身着红色羽绒服的女孩,站起来支支吾吾地说着。从淙淙用余光瞥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他还拿着试题纸下来了,似乎再往她这边走,却没有让她停止回答的意思。
这是市区的高一寒假的辅导班,大部分的学生都是市一高的,而从淙淙,一个郊区学校一高的,哪里认得什么人。这个面积不大的教室里,却有着六七十个学生,市一高老师的辅导班,有口皆碑,这六七十个座位很紧俏。从母早在“十一”假期时,就决定让从姐姐带着她来报名了。从姐姐以前是市一高的,她带着从淙淙来报名的时候,几个负责报名的老阿姨就认出姐姐了,“这不是08届的从安安同学吗?”“哟,这是你妹妹?你姐姐很优秀的。”安安微笑,淙淙微笑。
从淙淙一直卡壳,学生中有人似乎在带头闷闷的笑着,议论着。这数学老师以严格著称,看来没人帮从淙淙解围,她这之后一个半小时甭坐下来了。
“佟老师,我来回答。”清越的声音响起。老师的视线突然转向了那位男生,从淙淙总算松了一口气。下面的学生又开始议论“阿城怎么了?他怎么突然对女生…”他们有人还抬头打量站在第二排座位的从淙淙,觉得并无惊艳之处。这节课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下面是物理课,中间有二十分钟休息时间。那些学生都从拥挤的楼梯下去。从淙淙觉得挤没有要下楼的意思。她盯着数学试题,看着二次函数的曲线,她觉得自己眼神涣散,快要睡着了。她突然听见响起一阵声音:“阿城,你陪我下楼嘛~我想买冰激凌,陪我去嘛。”这似乎飘着甜腻气息的声音传进从淙淙的耳朵里,淙淙只觉一阵恶寒。想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包过现在区一中的同学,哪有谁拥有这种声线的?她回头看了一眼,这叫“阿城”的男生竟然向她的座位走了过来。
这搞得从淙淙很不自然,她看着他像载着冬日暖暖的阳光一般走来,白衫黑裤的少年,有着似乎被上帝着重雕刻过的面孔,虽仍有几分稚嫩,却已窥日后颜色。面如玉冠?玉树临风?恐都难形容,他可真好看啊。从淙淙想。
“你好,我是顾煊城。”朗越的声音响起,没有过多的赘述。
从淙淙只好说道“我是从淙淙。”
“嗯,我知道。”顾煊城颔首。从淙淙环视了一圈,没看见刚才那个女生,估计早就走了。
“刚才数学课,谢谢你啊。”淙淙话音没落,教室突然又拥满了人。这声道谢,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几个女生簇拥着刚才那个娇滴滴的女孩,这女孩从前门进来,发现从淙淙也在看她,立刻攒起了眉尖。她旁边的几个女生似乎在对淙淙指指点点,她没怎么说话,可那种鄙夷之色立见。从淙淙用笔戳了戳下巴,想着,这姑娘长得是漂亮了些,可未免也太小气,恃宠而骄,美则美矣,却没有灵魂。
物理老师已经在讲昨天留下来的题目,淙淙后面的学生还在讨论,她怎么敢得罪林之雅。从淙淙纳罕,这林姑娘怕是有被害妄想症吧。不过她还是比较纠结顾煊城那句我知道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老师点她的名,所以他知道?物理课之后,还有化学课。化学课过去,大家放学。淙淙缠好围巾,下楼。走到院子门口的马路上,看到来接她的从姐姐向她走过来,淙淙招了招手。又看到顾煊城似乎在对她说“再见”。她也回了句“再见”,看到他和另一个男生一起上了一辆奔驰的SUV,车子绝尘而去,淙淙想起有一次学汽车专业的表哥说这种四驱的车算是顶尖的,当然价格不菲。
“淙淙,想什么呢?呆了?”安安拍了一下淙淙的肩膀。
“没什么,只是,姐,你说什么人才会在你在向他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一句我知道呢?”淙淙问。
“可能是他以前就认识你吧。”安安回答道。
这边坐在顾煊城旁边的陈屿按捺不住调皮的心性:“阿城,你今天很反常嘛~说吧,那叫神马葱葱葱的姑娘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从淙淙。”顾煊城纠正道。
“好了,我可是看到小雅课间红着眼眶下来的,那个姑娘是不是真的怎么小雅了?听说她不是我们市一高的,是湖区一高的,就怕她伤着小雅了?”陈屿问道。
“不是她,是我。是我没陪小雅去买冰激凌,不过小雅在我这边难过了,你不是应该高兴?还有,从淙淙不是那样的人。”顾煊城沉静说道。
“她是不是你知道?”陈屿问他。
“嗯,因为我认识她五年了。”顾煊城以一种肯定的语气回答。
“啊?是那个女孩?”陈屿惊讶。
“嗯。还有我觉得你得补补脑子,要不然去检查一下,可能你和小雅都有被害妄想症。”顾煊城很郑重地说。
“哎呀,那我和小雅岂不是配上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话了?”陈屿直呼极妙。
顾煊城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