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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发起了低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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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壹 -

母亲从医院回来后，也变得格外紧张。随时带着口罩，和我们也很少说话，就连吃饭也是独自一人在房间吃。

我们心里都明白，母亲是不放心。

谁又知道，往后的短短几天内，事情的变化与进展竟是如此之快，在亲朋好友间传递的消息终于得到了印证，黄冈也“封城”了。

突然有些紧张，也许短时间回不去北京了，而时至今日，这“短时间”早已成了习惯，因为坚守就是战斗。

一时间，无数个问题涌上心头。

剩下的口罩还够用吗？上班了工作怎么办？日常生活会不会受到影响……

一时间，手机的短信、微信轰炸而来。

“回家还好吧？家里人情况都好吗？听说你们那边疫情很严重啊……”同事们关心的问到。

“您购买的列车，受疫情原因影响因故停运，请及时登录12306网站或APP办理退票手续，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大交通也封闭了。

“新冠肺炎疫情严重了，多准备些口罩、消毒液、洗手液，备好食物和日用品，黄冈短时间出不去了。”亲戚们纷纷互相转告。

只记得那几天在家，每天的日常除了询问和关心下父亲还有奶奶的状况，其他的时间就是发呆。

有时候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毫无意识地换台，然而没有哪一个节目看到进去；

有时候站在阳台，看着窗外的阴天，鸟儿叽叽喳喳从一颗枯树飞到另一个叶子早已凋零的树木；

有时候躺在床上，明明已经醒来，却不愿意起床，时光竟是如此难捱！

检测试剂盒还很紧缺，父亲和奶奶仍然是疑似病例，社区也通知我和妻子还有母亲，根据要求居家隔离，不得外出，顿时焦虑、担心、急躁，一系列情绪又像无数个怪兽，疯狂地向我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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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贰 -

封闭的日子开始了。

好在春节家里还存了些青菜和肉，亲戚们也给我们送了些食品和日用品，老家的发小也特地送来一大包口罩和洗手液。

看着这些，心中温暖了很多，突然感受到，支持、帮助和爱，在此刻，显得如此的珍贵。回想起来这一个多月，也正是身边每一个帮助、支持、鼓励、关心我们的人，才让我们能够继续坚强、坚持、坚守。

晚上和父亲视频，又憔悴了不少。

“那边冷吗？医护条件怎么样？还发烧吗？”心中一连串的问题。

父亲似乎想了很久，又似乎憋了很久的力气，才说道：“不冷，都好，不烧。”

挂断的时候，看到父亲从桌旁拿起什么塞到了鼻孔，才知道，父亲已经开始吸氧了。

我已经不知道是怎么洗漱完回到房间，怎么进的被窝。只记得那天晚上灯熄灭了很久，而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平躺着，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看着黑色一点点旋转、跳跃，然后变得慢亮了起来。多么希望，这场归家之旅只是一场梦。

手机震了一下。

拿过手机，屏幕白亮刺眼的光中，看到一条消息。

“关于全面升级管控措施的紧急通知……”

原来市区开始全封闭了，人员也不允许流动了，小区门口、路口也开始设立卡点了，所有的生活物资都要统一社区代购了。

我关上了手机，闭上了眼。

疫情已经如此严重了吗？我们还回的去吗？父亲奶奶的医疗和护理资源还够吗……

一连串的问题从黑暗中袭来，不行，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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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叁 -

每天的疫情速报成了醒来的必看的第一件事。

地图上湖北地区的红色越来越深，确诊病例、疑似病例的新增数字越来多，曲线上升的角度也越来越大，黄冈的疫情严重程度已经成了全国仅次于武汉的城市。

原本很少关注家乡情况的我，突然疯狂地关注了七八个家乡的微信号，只为了解最新的情况，只希望情况能够好转一些。然而，战疫的开始总是那么艰难。

新闻也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好的、坏的、真的、假的，仿佛也给这场战疫蒙上了更加玄幻的色彩。

好在虽然身处旋涡中心，自己的判断和理智还是在的，因为我相信，“正”终将压到“邪”，没有一个冬天是过不去的。

“坚决打赢疫情防控的人民战争、总体战、阻击战！”

“军队已派出医护人员驰援湖北、驰援武汉……”

“多省派出医疗队只愿湖北……”

……

我知道，希望总是从微光开始，但终会闪耀成炫目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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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肆 -

14天的隔离期终于过去。

母亲特地炖了莲藕排骨汤，炒了湖北冬天最有特色的红菜苔。吃罢午饭，和母亲、妻子聊了会天，便开始例行量体温。

“我俩，一个36.4度，一个36.7度。”我记录下和妻子的体温。

“……”母亲没有说话，“你帮我再看看，我怎么37度多了”母亲把体温计递了过来。

我看了看，心跳加速了，确实快37.5度了。

“午睡起来再量一次，先记录下。”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的，我们这些天都戴着口罩，吃饭也是分餐的。”母亲显得倒不担心，“哪怕我有什么问题，你俩也要继续严格消毒、戴口罩。”

等母亲午休起来，我拿着体温计去了母亲房间。

“别担心，我如果体温还是高，我就跟社区报告一声，然后去医院检查。”母亲斩钉截铁地说到，“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你俩一定隔离好，做好防护，这时候马虎不得。”

那几分钟仿佛过得像几天一样漫长。

母亲从腋下拿出体温计，看了看便起身了。我拿过体温计，看了看，灰色的水银柱像一把利刃，刺进了胸口。

37.6度，低烧。

母亲穿好衣服，又在房间待了一阵子。出门前，又嘱咐我和妻子在家带好口罩，全面消毒。

看着母亲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本就悬着的心仿佛要跳了出来。

正当我和妻子在家里拖地时，手机响了，母亲的电话。

“妈，医院检查了吗？怎么说的”我紧张地问到。

“不是很严重，只是有些炎症，按照现在要求，要去隔离了。”母亲停了一下，“我出门前简单收拾了衣服，东西都带着呢，你们不要担心。”

原来，母亲早已做好准备。

原来，母亲早已把对我们的爱、担心和责任藏在心中。

未完待续

配图源于网络

文字：灰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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