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之中的英雄陌歌——我看三国之寂寞曙光

一本书,一袭暖暖的晕光在那蓝色的火苗里铺了满满一地,窗外一片黑暗,夜色微凉。不轻易打开,只怕看见它的脸,英雄无陌路,黄土朝天撒飞扬。可终究我还是翻开了,便掀开了一世的寂寞和孤凉,那种悲凉连着叹息和眼泪流入心底,挥之不去,我相信,我始终相信,那本三国是藏在夜里的心思,如一个岁月侵蚀的老人,提着油灯,点点萤烛,缓缓地向我走来,而我仿佛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听完他所有的锋芒苍凉。

                      一挟天子诸侯令,夜夜不安惊梦醒

                                       —魏·曹操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此枭雄也。”这次后代评论家金圣叹对曹操这位年轻的政治家的评价。也许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始终是那个三国时代无可忽略的耀眼之明星。无论是官宦世家,三代辅佐帝君出身的殊荣,还是其年少机灵,不畏世俗的大将之破都令他在历史上留下一笔。官渡之战让他在风雨沙场上谱写了以少胜多的神话,初为官场不畏强权,棒杀奸官;上书圣上,为忠良辨白赢得了当时多少名士和百姓称赞,有人说他散尽家财合义兵,号令群雄讨奸臣,敢作敢为真英雄,统一中原四海平也丝毫不为过。

可是如果他一直都将如此,那么历史也必定为他铺好后世之锦。可是这毕竟是历史,时事非常,它只能让你不断的前行,丝毫留不得回望和改变。而曹超,我想他也一定去按照他的命运轨迹去走,任他后世评说?南阳何顒曾对他说:“汉室将亡,安天下者,此人也。”后时也的确证明他是一个优秀的政治家,政治大行,一律清平,锄奸小恶,大将之风。可以说是曹操拯救了那个即将覆灭的王朝的命运。但是就是这样意气风发,令人望其项背的他却无法战胜自己,在多疑的性格面前,他选择用鲜血和决绝的方式成就自己安全无忧的世界,“宁教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他曾误杀救命恩人全家却丝毫不悔,因为这是他的自我保护方式。他曾为泄一己私愤报杀父之仇,打入徐州,屠杀杀戮,一路鸡犬已尽,墟驿无复行人。他识人举才,唯才任用,但丝毫容不得他们有威胁自己的能力,青梅煮酒,鸡肋杨修都是证明。挟天子令诸侯,人天下谁人不服?他的才华,他的胸襟,他的大气铸就了他的英雄气魄,但是前行路途的鲜血却违背那个时代仁义的伦理纲常,这就注定了他永远是不被别人理解的,不被那个世界所爱,注定着这条路是他一个人在走,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会打入深渊,途中的所有的是是非非,寂寞孤独都必须他自己冷暖自知。

你不懂得他的营帐前为何夜夜无数士兵把守,那些拿着刀剑,穿着戎装名为保护自己的人是否一个转身就会变成要取他性命的人?那一张张相识的脸在他的心里立刻变得面目前非,他猜疑,他防备,他怀疑所有的人,同时也怀疑防备了自己,累了吗?可是又能怎么办呢?那床前的刀剑从没有在他所应有的位置挂着,一直紧握手中,连睡觉都手都泛白地紧紧地握着,随时准备刺入敌人的心脏,他睡着时那浓黑地眉头也没有被抚平过,他用这把剑杀掉了夜里要给他盖被子的服侍他侍卫,杀掉了要为他诊头疼病的华佗,斩过他的好友陈宫,也暗杀他所有的安全感。午夜时分,那夜夜梦见的哭泣,流过的疲惫,没有人看过,青春不再有,白发已满头,烛光夜夜明,可有谁随他哭泣,给一个叹息?荣耀名利之后是吟唱的冰冷,夺权的选择,尤其是选择了自己的任性不逊,那么留给他的代价也只能他一个人慢慢的体会,得与失本是一场说不明道不尽的谜题,唯一你能做的是就是拿着手中的喜悦,流着心里的深深的失落。

                    天妒英才周公瑾,瑜亮情结几时休?

                                        —吴·周瑜

“曲有误,周郎顾。”一出场,周瑜就以雄姿英发,才能绝伦让人移不开眼来,比起曹操的“宁让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他更显得坦荡,东吴老将军程普,早跟随孙坚,自以为功高,瞧不起年轻的周瑜,但周瑜并不程普计较,最后使程普自己折服,陈普说道:“与周公瑾交,如饮醇缪,不觉自醉。”可见在当时世人都是喜欢他的,比起善于用计谋和外力智乎妖的诸葛孔明,他更显得自信神武,多了英气。幼年与孙策相识,亲上沙场,武装银枪。在孙策平定江东的战争中起到谋士和武将的双重作用,后辅佐孙权亲力亲为,赢得多次战争。

可是就是琴棋书画,文韬武略样样俱全的他,还是官场情场都一番顺利的他,他是吴国著名的周都督,是孙权的重要谋士和武将,是抱得美人归小乔的周郎,是孔明亲自吊丧痛哭流涕的知己,可是就是这么完美的人物却也难战胜自己,是太完美给了他足够的自信,以至于不能忍受自己一点点的失败,对得失也看也比别人重些,可是就是完美如上帝也会嫉妒,他不能容忍那个人人喜欢完美无缺的周瑜,于是便让他遇到了诸葛孔明,便注定了失败会来。虽然政史上孔明和周瑜并未见面,更何谈以后的三气周瑜。但本文主要是讲罗贯中的小说三国演义里的人物,暂时就按小说里的来分析,周瑜遇到诸葛亮,为什么会连连失败,主要可以从术业专攻来解释,因为周公瑾样样都通,面面完美,所以他的精力必须分开在各个方面,而孔明大众周知最擅长计策谋略,他的所有精力都专攻与天时地利人和寻找战机,自然周瑜会遇到对手,但是这种深入骨子的那种自信无法接受这种失败,他不能理解对手的含义,他也不相信也不愿承认这种胜负兵家常事得豁然,但是种种挫败感让他无从发泄,他恨那个让他失败的人,但更多的或是一种高空落下的无措感,那种无措慌了他全部的心神最终遗恨而终,恐怕到最后他也没有从中解脱和释然,也没有人能明白那句“既生瑜何生亮?”的呼喊的痛苦和孤独。如若他能战胜自己,或从中能寻得一物寄放,就像达摩祖师面壁九日,总得悟出佛法精神,也许他可能就有不一样的结局,可是他是周公瑾,永远都不是旁人,他就像一种被囚困与笼中鸟凤,又死死都挣不脱束缚,极尽痛苦而死。

诸葛亮懂得他的完美之后的孤独,高傲后的脆弱,也成功的战胜了他。但是在埋藏在内心深处,孔明是真的把那个周公瑾当成知己的,两个风雨飘摇国家谋士共同的命运,明知不可为却为着身边的明主力挽狂澜的使命感,更懂的那一步步走来不轻易失败,禁不起回头的不仅仅是如履薄冰的自己,还有国家。他们都懂得,但唯一区别的就是周瑜可能从没有想过他会失败,自信自己会成功继续完美,护匡汉室天下,既然没想过,更何谈后路和接受?后人都说他胸怀狭窄才会有英年早逝,却不知道一个完美的人和一个足够自信的人他的世界内心所承受的孤独和脆弱。他是周公瑾,那么骄傲的又怎么可能接受常人所说的接受和随然,所以他宁愿以这种啼血方式来继续他的骄傲。

                       三顾茅庐鱼水欢,白帝托孤此生难

                                    ——蜀·诸葛孔明

“臣本布衣,躬耕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每每读诸葛亮的出师表,眼前都不尽浮现出那伏案的疲惫身影来,那晕着满屋的的晕光生生拉出他长长的灰影,偶尔一阵秋风吹入营帐,只得引得阵阵的咳嗽声,紧紧衣衫,“军师,天凉了,加件衣杉,注意休息。”赵子龙掀开营帐,便看到情景说道。

躬耕南阳,隆中务农,好饮梁父吟,自比拟管仲乐毅,人不以为然,其徐庶、崔州平等友人信之。也许从一开始,从自起“卧龙”名号开始,他便有一飞冲天,飞与云端的寄望,卧龙,卧于龙之旁。汉室颓败,天下纷争,群雄并起,求一争半分天下,也许他最初的理想就是和所有志士一样,兴复汉室,归一统一,创一个天平盛世。可是当遇到刘备,这个理想便单单仅变成了刘备的梦想,为了刘备的梦想,三足鼎立才能使自己的恩主有问鼎中原的可能,即使继续纷争又如何?要天下统一也必须是刘备统一。三顾茅庐让幸运的刘备得到了贤才,却使那个卧龙走上了一条并不知未来的路,是欢喜还是无奈都不尽知,可是他别无选择,我有才华,而只刘备识得珍惜,虽然棋盘上一片盲区,曹操挟天子令诸侯,奉天命讨不臣,一时无人抗衡。百万雄师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而东吴虽有长江天险屏障,若负偶顽抗也恐怕力不从心,更况蜀汉?当刘备一次二次在庐外等候时,他之所不见也恐怕一直在盘算,如此知遇之恩,更无其二人,士为知己者死,良选栖木而居,终是力挽狂澜又如何,只为那顾庐之恩。唤来童子,推开门扉,一声我愿誓死为主公效劳迎来了刘备的江山。

有人说刘备擅长用情演戏,无论是桃园结义,一句兄弟情变换来关羽不为曹操富贵所诱,爱才所动,却仅仅跟随一贫如洗,颠沛流离的刘备,终是最后汉帝仍在,刘备僭越称王,违背当初所愿,封自己为爵时,百般怒气,“汉中王封我何爵?”最后也得勉强接受。而张飞硬是每每凶险之时,挺身而出,挡住刀锋剑雨。在赵云龙千里走单骑,曹操百万师中救阿斗时,刘备更是把情字演到极点,掷出婴儿,一句:“此儿差损我良将也!”让众人感动唏嘘。他不是曹操,拥有胆识敢于出兵麾下中原,也不是孙权,志坚毅具,在洪流中终挡一面。他似乎永远都是躲在人群后面等待他人保护的哭泣着。但是他却能紧紧的抓住他人的心,尤其是诸葛亮的心。

在隆中相遇时,刘备说:“与先生得交,我如鱼儿遇见水般欢喜。”在白帝城离别季,刘备说:“小儿就交付先生,若成器便罢,不成器先生可取而代之。”硬生生的用情捆绑了那苦尽孤独人的一生。从此,诸葛亮再也没有了自己,他的眼中只有那艰难的江山,五次出师蛮荒,深入不毛之地,偶尔他也会安静地在眺望这远方,想起家中贤妻儿女,想起隆中饮诗相交岁月,在凄风冷雨的夜晚,看着灯火和将士,一丝叹息苦笑。历史沧桑,天道叵测,独力擎天力弗之,天道又如何容下他一个人面对惊涛骇浪来力挽狂澜?若是只求苟全性命于乱世,又哪里报答主公三顾茅庐白帝托孤的赏识之恩?他又何尝不知当今幼主心智不坚,无帝王之才?但是他忘记不了自己的承诺,只有笑,笑天下,容不下他一人安静孤守穷庐,扬歌长笑,笑自己,此生已无望,只能算尽人心,呕心力血,去拼的天下。棋局上若无望,可以重来以求生路,而人生的濒临绝境,却只有苦苦挣扎,而那些没有把握和恐惧的,他从来无法让别人看到,蜀汉的天,需要他作为树撑起,那么他也只能如树站立独挡风雨。所以他是孤独的,他的寂寞是情和责任编织的大网,逃不出来,他也不愿逃,他的知音早在“从此天下,再无知音”中随着周郎离去……

滚滚长江东逝水,万江淘尽尽英雄。故事到这里也慢慢走向终点,那一个个人物慢慢向我走来,每个人都带了一身的故事,一生都在逃不尽的命运里演绎着他们的传奇,传奇里带的心酸和悲凉,他们是曾经的闪光的英雄,也是我心中微微透凉令我心疼的寂寞的人,触动和抚摸身上的孤独,温暖那一世时光。那个沧桑的老人给我讲完这些故事后,提着晕黄的油灯,越走越远,只是留下这一夜与我相处的时光,还有那本书,三国演义,后来啊我才知道那个老人,就是罗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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