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流年

   临近毕业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工作,而我还在原地打转!我不知是因为翟冰的不辞而别,还是长期的自负后忽然面对现实的残酷使自己陷入此时的迷茫。

  我一个人在宿舍待了整整一个月,点餐叫外卖,喝水在洗衣房接自来水。我不知道外面的路该怎么走,也不清楚该从什么地方走。那段时间绝对我这辈子最安逸,最堕落的时间!刘泽冲进我宿舍的时候,我宿舍几乎被蟑螂占领。那天是我三年来见他最安静,最能沉住气的时候,如果换做平时他可能直接给我几巴掌或者大骂几句摔门而去。可是那天他没有,他看了看死瘫在床上的我,然后默默的拿起笤帚替我打扫起来了宿舍!

整整两个小时。他打扫了两个小时,我也一直默默的看了他两个小时。我不清楚我当时在想什么,或许在想翟冰或许是未来的去处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单纯的看着刘泽的忙碌的身影!刘泽将扫帚放到原处后看了看表,然后在我柜子里翻了半天找了件他认为算是干净的衣服扔给了我。

他说: 现在是两点二十给你十分钟收拾时间,然后送我去火车站,五点的车,我要走了,去北京!

听完后我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时的心情。只是觉的空空的,整个身体都是空的!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没有。原来现实会夺走你的一切,之前是翟冰的不辞而别,现在又是刘泽忽然的告别。一切都是这么猝不及防。

我和刘泽在月台坐了一个小时,没喝酒,也没说多少话。我们只是在那静静的坐着,看着进站出站的火车,来来往往的行人。原来所有人都在奔波,原来这个世界时刻都在上演重逢和离别。影子随着时间的变动移动这位置,我看着阳光下的列车,我开始想翟冰了,想家里的父母了。

这时刘泽也转过身问我之后有什么打算。我告诉他:我想翟冰,也想家了,我现在不知道翟冰在那,可我知道我家在那。我要回家!

刘泽站起来,高兴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回家吧!好好看看父母,等你想出来工作的时候可以来北京找我。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使劲的抱着他说好!

直到刘泽走的时候我都没问他去北京作什么工作。我想既然他选择的地方那便有他的理由,做什么并不重要,只要愿意。

刘泽走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舍,我们相互在对方胸口狠狠锤了拳。我说珍重!他什么都没说很潇洒的提起行李跑上了车。

我用眼睛扫过所有的车窗,都没看见刘泽的身影。在车开动那刻我转身离开了。我的的脚步放的很慢,身子挺的很直,我知道他绝对在车厢的某个角落看着我,所以我尽量要让我的背影显的挺拔。

我在车站外面买了瓶酒,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北京的方向。刘泽和我喝了三年的酒,喝翻了无数次,可是在相互道别的日子里我们却没有选择用酒渲染气氛。因为我们相让对方知道,我们各自欠对方一场酒,所以我们必须有天偿还。我们没在离别的时候说再见,因为那顿酒我们必须要再见!

我一直在那坐到了晚上九点,中间有两个巡警过来过一次,要了我身份证看了下了。然后问我有没有事,需要帮助不,我笑着对那个女巡警说警察同志我需要个女朋友,可以帮我吗?

那女巡警似乎并没想到我能闹这出,有点不知如何接话。不过她旁边的男巡警还是机灵,看了看我屁股旁边的酒瓶说没事少喝点酒,别耍酒疯小心拉你进去。然后就带着女巡警走开了。

我抬头看了看了天,天空灰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我不知道此时该去哪?街边霓虹闪耀,人来人往。每个角落都是繁华,每个街道都显热闹可那些都是别人的,不是我的!我忽然想起小时候那只被我拿掉触角的蚂蚁,在空地上不断的打转直到累死。原来没了方向着急的不止蚂蚁,人也是!

我给家里打电话,父亲接的。‘我明天回家’‘嗯,知道了’通话时间简短,语气平和。原来回家,是永远不会被拒绝的请求。无论贫富,自信或失意。

我之后又电话给翟冰,依旧占线。刘泽说过翟冰已经把我拉黑了,可我不信。我想不通她为何会毫无理由的不辞而别。刘泽说任何事情都需要理由是没错,可是那些理由是翟冰给自己的不是给你的。我知道刘泽说的很对,可是我并不想承认。

我打了三通电话,一直都占线。原来翟冰这么忙!我只好给她发短信,想了半天,只写了我想你。三个字一个句号,读起来用不了一秒。耽误不了她时间,在短信还没发送出去我便立马删了那个。因为我怕,我怕看见发送失败那几个字。在太多情况下,真相是残酷。

我回到宿舍已经十一点了。空荡荡的,中午经过刘泽打扫,如今连陪伴我的蟑螂都没有了。刘泽也真是狠心,自己走了临走之前也将我身边仅剩的生命体也带走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感觉自己是个没了灵魂的空壳,在没有风的大海中央只是漂浮着没有方向。

我不知道那晚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点。简单的收拾了下准备回家,在关门的时候宿管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

‘要走了’?

‘嗯,回去几天’。

他笑了笑,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就离开了。我不知道他用意,也没去想。

大巴车,里面有点闷热。我不断的看着窗外,外面的景物飞逝。天空阴暗。我旁边坐着女生,年级和我相仿。提了个大包,头发扎着,耳边挂着白色耳机,嘴唇涂的异常红,没染指甲。一直盯着手机。她在看新海城的《秒速五厘米》面容有些伤感却旁若无人。

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眼前的一切如同幻灯片将我强行拽向回忆,我又想起了翟冰。想起和翟冰的种种我才察觉到似乎我对她并不了解,她的爱好,她的家人朋友,她曾经给我讲过好多,可我并没有认真听过。我以为她以后会给我介绍的可惜她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有时我在想翟冰是否是真实存在的,我手机里没有她一张照片,她或许只是我臆造的她不曾在我生命里出现过,可是翻开通信录里面却真的有翟冰这个名字。

我没想到下车之后就碰见了马头,尽管已经六七年没见两人并没有陌生感。马头依旧喜欢穿牛仔衣,留着长发。那天他骑着摩托带我回家!他一路哼着歌,风吹着他的头发这种场景如同电影一样。马头哼的是《飘摇》那首歌我最早是在琼花那听到的。我问那马头什么时候回来的,走了六七年终于舍得回来了!马头大声笑了笑说他去年就回来了,去年六月份。琼花是去年五月结的婚。

马头将我送倒家临走之前说在晚上一起吃个饭和小海。还等我回过神他已经骑着摩托走了。

马头小海和我上学初中时候是死党,经常一起打架逃课,有时候也会欺负女同学,那个经常被欺负的女同学就是琼花我那时的同桌。我们虽然经常打架,都只是小打小闹。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只有一次,是初三那年和邻村的二赖,不过在开始前我怂了抄小路跑回了家。

我虽然没参加那次打架,可是我知道很惨烈。二赖被马头用砖头呼在了脑袋上听过是给呼傻了,马头也没落下好处,右手手指骨折,眼角缝了三针。马头还没等伤好就被判了两年。小海受的伤不严重,但为了防止二赖家人报复,没过多久就随他表哥去了南方。

晚上马头骑车带我到了一家小餐馆,那老板和马头很熟,两个人不时的相互打趣。我坐在一边等着小海过来。等了差不到半个小海还没来,我有点坐不住。马头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他仍了根烟给我说他估计要等孩子睡着了后才能来,再等会吧!马头这样一说我也没办法,只能抽着烟和他聊起来小海!

那年马头被关牢子里没多久,小海就和他表哥去了广州。那时小海年龄不满十八在那边工作刚开始受了不少的苦,也磨练他的性格。小海在广州后不到一年便遇到了惠子。惠子比小海大两岁,非常照顾小海。那时候小海在广州最亲近的除了他表哥就是惠子。惠子一直在小海的身边陪伴了四年。14年小海的厂子倒闭了,于是小海带着惠子回到了家乡。小海父母看见自己儿子旁边的惠子开心的不得了,不给小海和惠子说话的机会,就忙着找人张罗婚事。于是小海和惠子就在小海父母的半推半搡中结了婚。

那时我在打算将荣和欣的故事扩写,所以和外界很少联系。小海结婚的事没通知到我,小海结婚三周后我才得到消息,当然荣和欣的故事我也没写成。

小海和惠子婚后的第四个月我回家见到了他们,那时小海在附近的县城找到份不错的工作,而惠子也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本以为惠子和小海从此能过得很幸福,可是没过多久惠子的父母和哥哥从贵州找到小海家来了。惠子和小海结婚的时候,惠子并没有通知她的家人,终于她的家人来闹了。不论小海用尽什么办法都没讨好惠子的父母,终于在一个雨天惠子被她的家人给强行带走了,那时惠子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了。因为年龄问题,小海和惠子并没办理结婚证。小海没有办法也只能跟着惠子父母追到了贵州。三个月后小海抱着自己和惠子女儿回到了家乡,但并没有把惠子带回来。听说那天小海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上午,直到小念醒来哭为止。小念是小海给自己的女儿起的名字。

小海来得时候我看了下表大概是九点,他是走过来的,面容十分憔悴,脸上挂着我们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皱纹和沧桑感!

我从未想到原来生活可以把一个人折磨成这样。那时我似乎才明白有些气质不是天生的而是现实强行赋予的!

小海进来后,马头便让老板开始上菜。上的都是家常下酒的小菜,那时我觉得自己像是从悬浮不定的空中在缓缓降落,脚尖快要触到坚实的地面。

老板在我们桌边放了四箱啤酒,然后告诉马头完事后帮忙将门带上,自己先去休息了我们这桌他早上收拾。马头站起来拍着胸脯应答!

我们三人开始只是吃着菜,聊着没大没小的话题。没人都有自己的烦恼,所以我们各自不断的相互碰杯各自喝着闷酒!

小海似乎喝的有点微醉,他说惠子是他这辈遇见的最让他动心的女人,我说他这辈子只爱两个女人一个是惠子另一个是小念。

小海真是孙子,都是孩子她爸了却这么喜欢煽动气氛。

小海后面的话我没怎么听,因为我又想翟冰了。我不停的喝酒我想让自己醉,醉了头脑不清醒了就应该不会再想了。可是我越喝翟冰的样子越清晰,越清晰我就越喝。远处的漆黑的夜色,就好像我要走的路看不见尽头,盼不到结果。我忽然好想哭,可是我不能。我哭了我就是承认孙子!

我在喝闷酒想着翟冰,小海也在不断的喝他在念着惠子!马头也在使劲的喝着,我看的出来他也是在因为心里的那个人在买醉,但我不确定那个人时候有可能是琼花也有可能可能是一个我不知道的人。

那晚我们喝到了几点我不清楚,我记得我们最后将最后的三瓶酒拿了出去,相互搀扶着关了小饭店的门。然后在街道撒着酒疯三个人醉汉不断的笑不断的乱喊!

我们走了不知道多久,然后在一个路边坐了下来,小海不知道那根筋不对嚷嚷的让马头唱歌。马头喝的也够大竟然不含糊的就唱了起来。

他唱‘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他唱‘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她,偶尔难免会惦记着她,就当她是个老朋友啊,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歌还没唱完小海已经哭的伤心欲绝,不断喊着惠子惠子。

小海哭的惊天动地,马头却唱的更加带劲。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唱《爱的代价》,他有过爱吗?我抬头看着天上那几颗暗淡的星星,我在里面找那个像我那个像翟冰或许都没有,因为那几颗星靠的特别近。

等我回过神时,马头已经唱完了安静的坐在一旁抽烟,小海还在带着哭腔叫着惠子的名字!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什么水给弄湿了,我抬头看了看天,并没有下雨,小海一直在一边抱着头哭当然也不会是他的泪。我看着眼前漆黑的路喊了句靠,打算将最后一瓶酒全部灌进肚子,还没灌完就到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点多了,躺在自己的床上。父母出去工作了,原来家里也会如此的空荡荡!

我起床随便做了点吃的,无所事事。拿出手机看见刘泽昨天发来的短信说他到了那边!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就没回!

晚上似乎喝的太多!起来胃有不舒服点头还有点晕。由于没事干我便躺在床上上网刷刷动态!我已经好久没上过网,发现已经和这个世界有点偏离了。朋友们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从他们的动态看着他们的生活点滴,有时候觉的自己只是他们生活中的参观者,不是参与者。一直刷到底都没看见有关翟冰的动态,最后在好友中找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早已被她给删除了。

不知何时我的双眼开始模糊了,恍惚间我感觉自己在一个没有边际的大草原中间,远方有个穿白衣的姑娘,我叫她,她并没有应我。不论如何我使劲往她那方向跑,她都永远的和我差几百米的距离。

之后我觉的小腹疼痛难忍,睁开眼发现天已经黑了。全身被汗水浸湿,小腹依旧如刀割般疼痛。我强忍着疼痛,扶着楼梯下了房间。母亲听见我下楼出来看我,刚走到她面前我便疼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我在医院的病床上打着点滴。母亲坐在旁边看见我醒来,紧张的神情忽然缓和下来便急忙去到热水。我问母亲我生了什么病?她说医生检查过没什么大问题因为酒喝多了,胃病犯了住几天院就好了。

母亲之后便一直静静的坐在我病床旁边,看着点滴出神。好久没关注过母亲发现她的黑发中又增添了几根白发。母亲察觉到我一直在看她,回过头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我知道她有很多话要问我,感觉已经没有什么可逃避的了。就对问她:妈你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母亲笑了笑,用手探了下刚到的水杯的温度。然后说:其实也没什么要问的,就是忽然想到你之前说马上要毕业了一直在找工作,就想问下你的工作找的怎么样了,如果不行你就别走了,留下来让你爸托人给你找份稳定的工作。

我笑着说工作我已经找到了,等身体好了就得回去报道了。母亲听了很高兴,之后我们又聊点了其他的。我便让她回去了,剩下的我自己可以应付,她坚持等到我把点滴打完才走的。

母亲走后整个病房就剩下我一个,我看着头顶的灯出神。我说找到工作是骗她的,那段时间我确实在忙着找工作也本来有个公司同意录用我,但因为一些原因错过了去公司报到的机会。

我一个人在病房想了很多,我知道这样下去我永远不会摆脱这种咸鱼般的生活。何况已经骗母亲出院后就去公司报道,我看到眼前一座座大山在我面前竖起,这些没人能帮我,必须我一个人去扛着。

晚上我梦见了翟冰,她让我去找她。我想问她她在那,为什么不辞而别,可不管我怎么使劲都发不出声音。

我忽然惊醒,发现还在医院全身再次湿透,窗外月牙很亮很美。我起床到了杯热水,然后继续睡了下去。

早上值班护士将我叫醒,要输点滴让我起床准备下。昨晚似乎睡得不错,今天显得有点精神。我简单的洗漱了下看时间还有点空余便在外面走了走。回来的时候看见小海在病房等我,护士在一边准备输液的东西。

我问小海怎么想着来看我,又不是什么大病。他笑了笑说:我是和来告别的,我要去广州了。

我很惊讶!护士又是个新手扎针特别的疼,没防备叫了声。小海说你别这么大的反应啊!我说你走了小念怎么办?当然是交给俺爸俺妈了啊!没关系的。

我问他怎么想着忽然又要去广州呢?小海摸了摸后脑勺告诉我说,他昨天听以前的同事说在广州见到了惠子,我不想让小念做没有娘的孩子,我要带惠子回来!

之后小海和我聊了点别的就走了。我没问他什么时候走,我知道送别对他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其实我本来想问题他既然惠子去了广州,那为什么不来西安这边找他和孩子呢?虽然话在嘴边我还是选择了沉默,因为我看见小海说惠子在广州的时候的笑容和七年前的一样。

点滴打完之后,我一个人买着稀饭在医院的院子晒太阳!冬天所有的植物都失去了生机,有人在两棵叶子掉光的树上挂了一圈塑料制成的绿叶,从远处看好像是那么回事,走进一看却有点四不像的味道。人的奇思妙想总能让这个世界发生变化,长时间下去使人让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不过主宰的遭遇最后和蝼蚁没有别。

我正打算往病房走的时候,刘泽打电话过来说他替我给西安一家公司投了简历,这几天就应该会有消息让我提前做好准备!还没等我问他在北京怎么样了电话就被挂断了。

傍晚母亲送了点水果过来,我和她又聊了会天。她给我讲了很多关于琼花和马头的事情,她说琼花等了马头四年,马头也为琼花付出了小半个青春两个都是苦命的孩子!

母亲走的时候,外面吹起了风!我把她送到门口叫了辆出租车带她回去!临走我告诉她我差不多康复了,我明天就出院。

我打算出院是想明白了,这样下去我毫无结果。不如先去西安找个事情做,至于翟冰只能看我俩的缘分了。

我正在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收到刘泽替我投简历的那家公司的面试通知。一切都好像开始朝着我脚步前进。原来一个人开始真心的去走进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也会朝他迈进!

我从医院到家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西安。母亲对我急忙去西安有些不解,但并没有多问便帮我收拾东西。本来只打算背一个包的东西经过母亲的帮助我成功变成领着大包小包的外出务工人员了。

我走的时候并没有人送我,马头自那天晚上后我便没有见他,我知道我们都是一个孤独的灵魂,我们生命中虽然不能缺少朋友,但有些地方需要自己独自寻找。

坐在大巴上看着窗外错综的道路,我起了翟冰和马头他们,我们的生活就如同这一条条公路一样,各自都有不同的起点和终点,虽然相互之间可以互通可是去那必须得找特定路。刘泽小海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我想我也要去寻找了。

我看着汽车行驶的方向,我并没看见我的方向。但我知道,我正在朝着它行走,虽然四周惨淡无光,可是我一定我会努力踩出来一条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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