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明天也是小春日和》——食物、土地和爱呀

晚餐是土豆炖牛肉。

新鲜牛肉,清洗,切好成方块状。土豆去皮,切成和牛肉块一样大小。油烧热,加入葱姜蒜,煸炒出香味,放入牛肉,煎至牛肉变白,再加入酱油、料酒、少许醋和白糖。一起煸炒一会儿,倒入清水,扔下几个大料瓣、几片香叶、大火烧开,之后转小火炖煮。约莫过半小时放入土豆块,继续炖煮。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直到牛肉和土豆炖烂,汤收汁,撒入少许盐,出锅。

土豆、牛肉绵软可口,入口即化,吃了两碗白米饭。

我喜欢看着新鲜的食材,经过一步一步精心烹制,变成一道热气腾腾、香嫩可口的菜。我也喜欢去菜市场,选购新鲜的蔬菜、水果、肉。菜市场是一个拥有着温暖治愈力量的地方,看着新鲜生猛的红红绿绿,你没办法不热爱生活。

在《明天也是小春日和》这本书里,英子女士和修一先生每日的生活就是围绕着这些食物展开的。对他们来讲,不同的食物,拥有着不同的含义。

年糕,糯米蒸熟,把清晨采下的艾草切碎拌入糯米中,之后放入浸好水的石臼。接下来就是夫妻二人配合的打年糕环节了。因为年糕是大家的期待,所以做起来,两夫妇尤其干劲满满。做完以后,英子女士会分成小份包好,寄给家人,送给邻居。

培根,是修一先生的拿手好戏,这是春季大餐的必备菜。猪肉提前几天跟肉店老板预定。之后准备熏肉的材料。腌肉,放提味菜,压上镇石,冷冻三天三夜。熏烤前将肉清洗干净,绑好风筝线,挂入壁炉,熏制。“客人们伴着熏烤时飘出的香气畅饮高谈,正是所谓男人间的待客之道。”

蔬菜汁,是妻子英子对丈夫修一的爱。修一不爱吃蔬菜,英子从不勉强,她就发明了各种各样的蔬菜汁。每天,英子女士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菜园里挑几种蔬菜,用自己最喜欢的榨汁机做成蔬菜汁。这么多年,不爱吃蔬菜的修一,在妻子体贴的照顾下吃了很多蔬菜,才能在八十多岁的年纪,身体健康、精神矍铄。

草莓,有三吃,新鲜草莓直接做餐后甜点,还可以在草莓上撒些细砂糖冷冻起来,以后装饰奶油蛋糕,还可以做成草莓酱,作为早餐时抹在吐司面包上的点睛之笔。草莓是春天最大的期待。

……

英子女士说,厨房是她守护爱人修一和在大都市忙碌的女儿女婿的阵地;也是她的信使,告诉外孙女花子什么是生活、什么是饮食。她说厨房是她最好的代言工具。

无论怎样的食物,拥有着怎样的含义,最终承载的都是爱,是英子女士和修一先生对土地的爱,对自然的爱和对生活的爱。他们希望这些爱可以经由这些食物传递给他们爱的人,他们希望爱的人也能像他们一样,热爱土地,热爱自然和生活。他们希望家人们可以从这样的爱当中,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

我家有一个很大的院子。春天,母亲都会在院子里种下很多蔬菜。黄瓜、西红柿青椒、茄子、萝卜、葱、香菜、韭菜、白菜、菠菜。

黄瓜有长黄瓜和秋黄瓜两种,长黄瓜适合做拍黄瓜,秋黄瓜挂果晚,果肉甜,生吃就很好吃。青椒有三种,有那种稍微有些辣的长尖椒,还有那种不辣的圆甜椒,还有一种红色的,个头比较小,是最辣的红辣椒。长尖椒经常用来炒菜,圆甜椒洗净了蘸酱吃,小辣椒晒干了当干辣椒用,炖肉炖鱼扔下几个,味道更好。茄子有两种,一种绿茄子,甜的,刚挂果,还很嫩的时候,摘了,在井水上冲一下,直接当水果吃,这种茄子甜度和水分都很高。一口下去,汁水四溅。另一种紫茄子,蒸着配蒜泥特别香。萝卜,我最爱的是萝卜缨子。圆青椒掰碎,萝卜缨子、黄瓜、刚从土里拔起来的小葱一并在井水上冲洗干净,配上母亲做的大酱,就着一碗稀粥,两个白馒头。像是一场来自土地的盛宴,意味悠长,充满力量。

从高中毕业离家开始,就很少回去了。父母也因为年纪、身体的关系,一直和我们住在一起。如今家里的院子已经荒废,我也好久没再吃过这些食物了,但那来自肥沃土地的食物所特有的味道和口感,还是原封不动地保存在记忆里。

有时候我想,或许是父母经由这些食物,把他们对土地的爱、对自然和生活的爱,传递给我了吧。食物们给了我莫大的力量,伴随着我一路走到现在,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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