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上大学前,我也曾像很多人那般对大学生活充满期盼。
那时,我想,即使大学没有大家口中说得那么美好,但至少获得了自己的自由,可以结交很多好玩有趣的朋友,一起去干有意思的事情,吃宵夜谈心,心情一来就扯上几个人逛街,和学霸们约图书馆讨论问题……
但是,我也像很多人一样,想得太理想太美好了。
上大学后才发现,交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是有多么的困难。我一直觉得自己的朋友特别少,因为我觉得不是任何的泛泛之交都配得上“朋友”这两个字。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大家都在各自忙,看上去很热闹,而实质上,你都是一个人。
02.
暑假加入了一支三下乡队伍,和团队的十几个人一起去农村做公益活动,那天中午的太阳很猛,我为了第二天的文艺汇演中一个医学小品的稻草人而走遍大街小巷去寻找干稻草,最后实在没办法就撑着雨伞下田间找,找了大半个小时,终于遇到了田边的一些干稻草,询问过主人后,我抱着稻草原途返回。
回到大本营,我洗好手来到厨房准备吃午饭,十几个人围着餐桌,我探头进去,却发现只剩下四五个空的大盘子和几根青菜了。
那一刻,我觉得剩菜少得可怜,而自己孤独得像只狗。
一个团队,十几个人,平时嚷嚷着什么teamwork什么分工合作,在吃饭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记起我。
我悄悄离开,跑上休息室,打开电脑,看着每晚熬夜为这个团队写的新闻稿,全身上下都感受到了赤裸裸的无视感。
这群人里,有同校的学长学姐,有同级同专业的同龄人,却总让人感到无比的陌生。
更可笑的是,那天傍晚当我洗完澡准备吃晚饭时,又遭遇了中午一模一样的情况,我委屈得只好一个人跑到附近的小卖店买了一包泡面,那顿泡面是我吃过的最难忘的一次,因为它告诉我: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大学后你是一个人了。
后来不管每次队友们玩耍得多热闹,我都只是礼貌性的笑笑,因为我已经很清楚的明白,不管每个人怎样为这个团队付出,我们大家都不是什么朋友,仅仅是团队合作的关系而已。
03.
刚上大学那会儿,我们宿舍四个人经常一起去上课,一起去食堂吃饭,很多人说,你们宿舍关系真好。
后来因为自己的习惯和选择总是和她们的不太一样,我慢慢的主动孤立起来,一个人吃饭上课去图书馆,而有两个舍友依然像连体婴儿一样黏在一起,我还经常在心里羡慕和感叹,她们关系可真好啊。
有次其中一个舍友向我吐槽另一个和她要好的舍友:你以为我真的和她感情那么深,关系那么好吗?她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做朋友,经常一个人生闷气,还要我去讨好她,经常和她黏在一起只不过是习惯了而已,我们真的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好。
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大学里有的热闹是装出来的,每个人的本质都一样孤独。
为了缓和气氛,我也偶尔和舍友们开开玩笑,但我知道我们四个人永远做不了朋友,就像她们无法读懂我的世界,而我也很难去理解她们。
我们唯一共有的默契就是——彼此尊重,各自孤独。
04.
有个学妹向我倾诉,“我觉得大学是个很自由的平台,看到大家都找到各自的组织,认识了一群好玩的同学朋友,我很羡慕他们啊,因为我至今都没找到志同道合的人。”
我笑了笑,“志同道合的人,从来都是靠缘分和机遇,急不来的。现在看到大家都好像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属,认识了很多朋友,所以,你就以为他们真的过真的很有意义了?其实很多都不是的,一个人变成一群人,大多都是为了看上去没有落单感。往后啊,走着走着又是一个人了。”
很喜欢这样一句话:一个人要活得像一支队伍,对着自己的心灵招兵买马,不气馁、有召唤、爱自由。
活得像队伍的人,大概都经历过长途跋涉后而内心变得异常强大,孤独起来的样子像一阵风。
05.
半年前看过《一个人的朝圣》,它讲的是一个叫哈罗德的六十岁老人收到一封来自二十年未见的老友奎妮的信。知道奎妮身患癌症后,哈罗德开始了一个人从英国最西南到最东北看望好友的步行之途。
开始徒步前,哈罗德可以说是妻子眼里的窝囊废,人生中的loser,挫败满满,一直在过着悄无声息的平淡日子,身边的人一开始也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也许哈罗德仅仅是为了心中的执念。
最后哈罗德徒步走完了627英里也没有赶走老友的癌症,但在那87天中,他只有一个信念:只要走下去,老友就会活下来。
很多读者无法理解为什么要用步行这种低效率的方式去见奎妮,等他去到,奎妮都奄奄一息了。
当他坚持完了87天的627英里,这才是最大的意义所在。
我们的大学也应该像一场朝圣,都至少有一个让人坚持下去的信念——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或是为了达到某个目标,路上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人对你加油打气,自然也有人窃窃私语。
所谓的朝圣,不是像哈罗德表面上被大众所知的徒步走公路,而是来一次灵魂的长跑。
我们总要学会怎样在一群人的世界里坚持一个人的朝圣,这才是大学的意义之一。
大学真的很热闹,但似乎活得精彩的人都在一个人朝圣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