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 星辰
是的,特别特别难。今天一整天都很想大哭一场,可我很久没哭了。自从来了北京以后,我在人潮拥挤的街角蹲着哭过,我在清冷的校园操场哭过,我躲到医院走廊里哭过。经历过这些以后,我就告诉自己,生活中并没有什么值得我去哭的事情。
毕竟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可不是这样的,这世间生死倒是极其容易的,也不过是一瞬间罢了。
最磨人的是那些埋在日常的小事,总是突然击垮我平日故作的岁月静好。这些东西太厉害了,一把抓住了我的软肋,一直缠着我,无声无息,无处不在,又没完没了。
不能对别人说,说多了就是矫情,而且说再多也没用。没有哪件真正的难事,不是靠自己熬过去的。时时刻刻都给自己灌鸡汤打鸡血:“老子很好”、“老子没事”、“老子一个人能行”。其实我很想说的是:“太累了”、“不行了”、“好想去死啊。
好像非常绝望。光是敲下这六个字,我就删除重写了好几遍。我常常想,活着为什么这么不快乐。任何时候都是。生活中每一个细枝末节的小幸运都会让我开心许久,短暂的拥有也是拥有。每一次侥幸得来的快乐,兴奋期不敢超过一天。我做好随时失去任何东西的准备。可以这样说,处在永远的失去状态,才是我最大的安全感。
想过很多次了,总有一天,会做很多很多决绝又傻逼的事,把所有的包袱都甩掉。然后到真正剩下我自己时,想死就死,想活就活,想走就走。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还可以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本身就一无所有。
今天我看了一部电影,是个难过的故事,每一个片段都流露着对人性泯灭的绝望。编剧应该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但我总觉得他不开心,于是我去查他的资料,发现他自杀了。在不到三十岁那年。
今年认识了几个新朋友,丢掉了几个老朋友,也许再过几年,整个熟人圈都要重新刷新一遍。过了20岁,很难再去了解一个人了。跟陌生人从“你好”、“你叫什么”、“你是做什么的”、“你哪里人”这些话题聊起,已经完全没有意思。我没有一点精力再假装对陌生人很感兴趣了。
时间过的飞快,朋友们前同事们慢慢离开北京了。经常看到朋友在朋友圈里发动态,说着告别北京,永远不见的话。一个消息发过来,就坐在饭馆里说一些“我会去找你玩”的客套话。从餐馆出来,走在路上,挥挥手再见。一个转身,再也不见了。
我应该暂时不会离开北京,虽然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立刻马上拉着行李箱就走。北京真热闹,但只是属于某些人的。我喜欢这里“什么都有,又什么都不属于我”的感觉。我来的时候一个人,走的那天也可以了无牵挂。
再过12天到2018年,还有一个多月就到春节。每年年底就特别特别的失落。再多短暂相聚的欢乐,在我眼里都是长久离别的悲伤。
冬天还没真正到来,我就盼着它快点走开。说的好像春天会好好善待我一样。其实不是的,人生可能一直会这样。只不过春日的暖阳,比冬天的寒冰,让我的孤独显得不那么凄凉。
太难了,特别特别难,每年都很难,一年比一年难。可是怎么办,我除了按照既定的路线走下去,勇敢一点,装作一腔孤勇的样子,除了在冬天里等待一场雪的到来,其他时间只能打起精神,穿好衣服,备足干粮,冲进这生活的泥泞里,走得远远的,并且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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