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了个北之 安图」
丁师傅很准时地把我们送到了白河客运站,我们是最后几个买到票的乘客。天已经昏昏沉沉的了,一尾一边嫌弃我幼稚一边勉强跟我看了半集新酱。
累了一天,衬着越来越暗的天色,车上的人东倒西歪的都睡了。我在厚厚的围巾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脸埋进去,也睡了。估计睡得也不怎么安稳,一个多小时就醒过来了。车子已经到了一片没什么人烟的村落,低矮的平房稀稀落落地散在被雪盖满了的东北平原上。天上全是星星。
升哥回头瞅我们,很怨气地说他在车上根本睡不着。看起来还真是缺乏上课睡觉的基本锻炼呢。不对 明明因为他刚才在环保车上睡过一次了。
有人在家边放烟花,在这个寂静的地方放起烟花来都显得格外孤独,寒气透过玻璃窗袭进来,一尾拿着手机导航不停报着还有多久到站。
到这儿我得承认错误,而且以后坚决不可以拜托我买火车票。因为..我和一尾把我们三个人的车票都买成了前一天的。所幸今天的卧铺还有余票,补好票才晃悠出安图火车站去吃晚饭。回头看看空荡荡的安图火车站亮着的几个大字,我们再一次拒绝了升哥在底下拍照片的要求。
一尾在中国银行ATM默默用他那走到哪儿都不需要手续费的卡取了现金,升哥也跟着一起。当然了这个思想独立意志坚定的好孩子一定要在这里用农行的卡取钱我们也没什么意见。过了个马路就是农行ATM,特别大一只。一定是因为天太暗了,所以升哥脸色也变暗了起来。睡得木木愣愣的我和一尾突然就清醒了起来,笑得特别真诚。
长白一战后,没人对安图的饭食有过高的期待,但还是走得稍微远一点,进了一个看起来有点人气的饭馆。
我和一尾点了看起来很特色的牛肉汤饭,然而升哥同志怎么愿意屈服于从众心理而和我们同流合污呢,于是他犹豫了一下,点了个地三鲜加了馒头。
这是个挺良心的小铺子,牛肉汤饭真的是牛肉汤、饭。冬天里能喝一碗热热的牛肉汤变成了一件很幸福的事儿,地三鲜的茄子也很贴心地削掉了皮。升哥再次剩下了点的主食的一半,然后拒绝了我们让他带着当早餐的提案。
吃得舒舒畅畅暖暖和和的我们晃悠着逛着还在营业的超市,升哥同学不停地找着椰子汁,让我有点怀疑其实他最开始想去的是三亚。甚至我都想把这些超市的货品栏提出来按一下Ctrl+F来让他找得省事且安静。
我抱着一瓶儿益生菌开心地蹦出了超市,一尾买了一堆看起来他自己不怎么能吃得动的零食。但是很明显,我们对第二天的吃饭地并没有多大期望。
回了火车站,安检的大叔还在上班,我们笑嘻嘻地跟他说刚才检查过了,他很无奈地拿着金属探测器朝我们随便划拉了几下,那也得检查啊。各自在火车站的角落里找好充电插口,我们重新做好准备打uno。打啊打。中间省略我们是如何互相坑且我从来没赢过。总而言之,升哥和一尾熬不住出去找钟点房了。
我一个人坐着看动画片,过了一会儿一尾回来了。我继续看动画片。
然后转着圈溜达,拔下手机溜达到窗边,突然想写点东西。已经十一点半多了。打开备忘录写着写着鼻尖儿有点酸,写完算着学长该睡了,截了图给他发过去。
好不容易躺在了火车上,轰隆轰隆的。我感觉自己就枕在铁轨上。跟一尾聊天,乱七八糟地聊,聊到谁都没精力了一下子就昏过去了。心里最后想着的一件事儿是,手机放在书包里,还没跟他说晚安呐。
「长了个白之情人节前,小年之后」
火车上升哥被分到另一个房间,我和小任则很幸运的赚到一个单间。所以可以放肆的大声聊天,在撞轨的节奏里数着睡意。
睡过去之前心里想的最后一件事儿?大概是 诶这个姿势好舒服啊。
大概没过多久,火车进站之后涌上来好多人。我一下子就惊醒了,条件反射地坐起来盯着门外。没有人进来。车窗外站台昏黄的灯光照在小任脸上,她皱着眉头往被窝里缩了缩。
睡了睡了。
早晨起来困得不行,一共睡了没四五个小时。我们仨像是进入了倦怠期的一家人一样默默无话地进入了大吉林村儿,默默无话地走出火车站,默默无话地挤开了车站广场上的黑车司机,默默无话地走进粥店。热粥下肚之后,长呼出一口气,总算复活了----想要抑制住直接去雾凇岛倒头先睡一觉的欲望真是够艰难的。
出了粥店才发现已经开始下雪了,小雪,稀稀落落的没有一点儿声音。一直在感慨我们这一路运气都好不错,航班没延误,在魔界看到了好看的下霜而且没耽误日出,天池虽然很冷但是没有下雪封山。现在居然又下雪了。希望这种好运能延续下去,没问题的,吉祥物小任大包大揽地表示毫无压力。
按照计划去朱雀山,其实主要是因为这个名字让我想起来了枢木朱雀。在我用百度地图查找路线的时候升哥用极其不信任的眼光打量着我的手机,我觉得他要是在革命年代绝对是热血同志一身是胆草木皆兵高喊向我开炮。在他终于从GPS到软件一直质疑到我的方向感之后我决定乖乖听韩家长的安排。
很快我们就到了吉林大街,真是大街,马路特别宽而且贯穿全城。小任猜测这儿的街道是南北向的叫街东西向的叫路,我仔细注意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真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好城市。
过马路的时候发现一个尖尖顶,于是就跑过去看教堂了。基督教堂,门外雕着耶稣,楼顶是一群鸽子。小任看到院子里面一点儿都没被踩过的雪兴冲冲地跑进院儿里。我举起手机想要拍下鸽子小朋友们,可是我一摆拍他们就一动不动,我稍一回过头他们就飞来飞去。真是熊孩子。
拍教堂拍鸽子拍升哥,升哥的红色冲锋衣格外应景儿。
小任在长白山弄丢了一只手套,高冷表示不需要手套的升哥把自己的手套给了小任。作为回报,小任很主动地把升哥的照片全都发给了升哥妈妈,也不知道她俩怎么勾搭上的。
升哥说我们把小任推倒吧。
升哥真是贴心的小手套。
从侧门走出教堂,迎面而来的就是松花江,其实我们的整个路线就是沿着松花江逆流而上。过桥的时候我们发现桥面底下有一片很漂亮的幽绿色,我刚想过去拍照,小任赶紧叫我小心点儿。墨镜的旁边露出升哥若有所思的神情,我立刻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升哥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开始构思《吉林松花江上杀人事件》。
他俩人计划着要去商场休息休息,完全不觉得去商场是休息的我一心想去博物馆。他们果然没理我。
雪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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