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谈】
在简书，签约作者是一程经历。我带着纸笔，坐下来；
在线上，听他们，慢慢，慢慢，与我倾谈；
谈谈他人，看到自己。
谈谈故事，看到内心。
——水青衣
（简书特约访谈官。 简书【文学】专题主编 。文化策划人。职业写手。）
文丨水青衣
访谈如鱼尸的时候，我正遭遇瓶颈期。
写了十余期，各类想试验的技法均逐一尝试。创新与突破，对自我的提升要求，将我囿成了困兽。
偏偏如鱼尸不善言辞、惜字如金且打字极慢。
一度，我跟他的访谈陷入难堪的僵境。
我知，这肯定是我的问题。带不了话题，引导不好方向，是访谈的大忌。导致彼此长时间沉默与冷场，更是访谈最大的败笔。
时间滴答，交流的语句寥寥。
我按了按略焦虑的心，调整了一下坐姿，又调整两遍呼吸，再调整了问话的技巧。在接连换了三种切入方式后，终于，触到了突破口。
文字。
谈到文字的如鱼尸，像搁浅岸上濒临死境的鱼，突然被抛入了水中，尾鳍一甩，活了过来；又像诵经默讷的小和尚，突然见到了佛光，激动与欣喜与敬畏，全然浮现于颜面。
我长吁了一口气。
笔走游龙，听他述说。
他的相貌和他的诗歌、小说反差很大
如鱼尸是我的第一批名单成员。彼时，访谈尚未“开业”，已先通过简书官方向他表达了想访谈的意思。但他在访谈库一呆就是几个月，我一直没有动笔。——我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应该写得有意思一些。
对于访谈的请求，他应允得很快，我俩便加了微信。
打过招呼，算作认识。之后的交情，便是阅文。我的，他的，在高兴的时候，互相看看，评论或点个赞。
采访前，我有脑补过他的模样。
感觉上，是一个不远不近的人。话说得极慢，抽烟，有袅袅的烟雾升腾，消散后，笑起来的脸上有几根轻浅褶子。这些时隐时现的褶子使得他时而显得意味深长，时而显得不那么意味深长。
待访谈时看到照片，我还是惊异了——简直与脑补中的人如出一辙。
倘若我是一个肖像画家，我会很喜欢为如鱼尸画像——他面部硬朗，线条有力，单眼皮眼睛隐约带有家族印记，这样的特征本应配备以铿锵的气质，但他眼神里传递出来的异样温和却大大削弱了来自面部的硬度，极度的低调与谦逊也起到了有效的抵抗作用，使之在整体气质趋向谦和，并在谦和之中拥有一种有别于他人的异质性。
大多数人的文字是文如其人的，长什么样，就写什么样的文章或者诗歌。但我在阅读了如鱼尸在简书的60余篇文章之后，深以为——他是一个例外。
他的相貌和他的诗歌、小说反差很大，一个是低调谦和慢性子的寻常样貌人，一个却先锐前卫、丰富深刻。他是他的文字的统帅，烈风旌旗，威立三军。
5月底到简书，6月2日发表了第4篇文章，小说《上帝的苍蝇拍》，被收录进了茶点故事。然后没多久，就……签约了。签约方式是“简书官方工作人员邀请”，当时，喜欢数未过千，粉丝数刚过百。
谈到这迅速又神奇的“签约经历”，如鱼尸给出的感受是“心虚”。这个词，在我和他之后的聊天当中，也一再出现。
“也许是文章符合简书官方的胃口吧……我感觉自己是在完全搞不明白状况的情形下，就被签了。”
“小说《上帝的苍蝇拍》，就是信马由缰地想和写，当时被夸奖，心里忐忑得很。”
“夸奖词？基本上想不起来了，我脑子的记忆卡有问题。”
如鱼尸的谈话跟他的文章一样，有些句子开始觉得很平淡，但转头再看，就能让人微笑。
“最早创作是十年前。很认真地写了一部十多万字的长篇。太烂，删了。”
“来简书的第一篇就是小说，之前也偶尔写一点儿。然后自己看，看完了摇摇头删掉。”
那不烂是什么标准？
“应该是比较容易被大家接受吧。当然，非通俗的另说。嗯，我说不好……”
“我对文字没什么章法。不烂……大概就是，你把想说又说不出来的都说了，深入浅出、言之有物。”
那，你觉得《上帝的苍蝇拍》说出来了么？
“可能说出来一些吧。问得我心虚。谈一谈我喜欢的一些‘说出来的文’？我该怎么说啊。以前很喜欢狄更斯的《双城记》、阿加莎的侦探小说。感觉在背书单啊。其实，我看书也是囫囵吞枣，过目就忘。”
“喜欢就是完全凭感觉，对眼儿就读下去。不对眼儿地就不耐烦地读完。以前看书是为了装……感觉，在把你拉入一场尬聊有没有？”
哈哈哈，有的。不过，一定是我的原因，我今天是个不太合格的访谈官。
“啊，我的原因吧。我很想说的很漂亮，可我就是没这个能力。我不是那种会聊天的人，抱歉我的无趣。那篇文字，如果你看过，就知道其实很粗糙。”
正如前文所言，如鱼尸的低调谦逊与他小说的张扬丰盛，成为了很有趣的反差。他的小说，切入角度常常出人意料。
例如《C小调凶案之谜》干脆刚劲，突发奇力，屡发奇招；《我参加了我的葬礼》，思维指向的无限生发性又颇为丰富多变……这些小说，使得如鱼尸的文字，带上了明显个体特征，使得读者在阅读时轻易就获得一种新鲜的饱满的阅读快感，常常使人读后会惊诧地发出暗叹：原来小说可以这样写，原来思维角度可以这样转换，思维方向可以这样互转……
在缓解了开始的拘谨之后，他传送来的文字，也同步去除了木讷，恢复了生气，甚至有了小说中的灵动。
“这个笔名，就是鱼骨的意思……不不，我不是科班。十七岁就当了农民工。”
“然后就是各种搬砖，搬各种砖。现在还在搬。浑浑噩噩的一头。文字很好？我没有感觉到多好，就是一个初中生的水平。”
“我真没有谦虚。心虚。这是我的真实想法，你看我写的东西，除了我自己没什么人看的，可就是喜欢伺弄。”
哈哈哈。你的文章可是常常被茶点故事收录啊。
“我觉得，可能是……茶点的大大审美有问题。”
哈哈哈。
他的文字，兼具了与万物链接的灵气
窗外的暴雨，下了整整一个白天，又下了整整一个夜晚，仍没有丝毫停歇之意，好一场没有节制的雨。幸好，如鱼尸的文字是有节制的。
儒家对语言的最基本要求就是节制，在此基础上，是要求语言有风骨和无限生发性。我想，如鱼尸是与之暗合的。他在简书的大部分文章，除了小说便是诗歌。言辞端直，意象漂亮。风格既意气骏爽，又内敛平和。
他写《听一场夜雨如吟》：屋檐低垂着无言，惟有/雨之细碎，舐食细碎的往年/陈事。一把在月下，一把在黄昏的沙洲，风白如卷/一章写离合，一章画悲欢/太白那时的朱窗，醒着/少陵的茶酒，逍遥和忧郁的两端……
他写《半樽酒》：夜未央，好煮酒；微醺正好忆少年/小筑无声，虫未眠/一片寂寞不甘/夜莺低唱，月下玄/诗句欲成，满地风撩乱。
我问，你的文字里有古意，常常看古代文学书籍？
他连连摇头，“基本没有，现在你让我背首古诗我都背不上来，诗经和唐诗宋词元曲倒是各有一本，却很少看。”
“更喜欢写小说还是写诗？嗯，诗对我来说，像咖啡。我以为自己会品，其实不然。小说，则像红酒，完全不懂品，只管醉了就好。
就像我参赛时写的对话体小说。我想写的是关于手足之情的，可写出来的完全是另一种样子。然后，就想着既然已经误入歧途了，索性把人物放在两个极端上。但后来想了想，好像恶的那一端，发展故事的原由太牵强了。
对话体和通常的文体比起来，更要求作者驾驭文字的能力。第一次写，完全就是摸着别人的石头过自己的河。呃，我编不下去了……”
哈哈哈，那如果让你教写作，你怎么编？
“我教写作？这玩笑就开大了。我都还没上岸呢，怎么教别人游泳。完全没想过这个。来简书，就是想安静写点字，再交几个好朋友。像日记书信的主编红耳，他是串门儿来的，是文字结的善缘。他说喜欢我的文，我受宠若惊。毕竟，这样说喜欢我文字的人很少。
我其实有点孤僻，不怎么跟人走动。所以，线上线下的朋友都不多。简书上，还有艾谷、逐鹿君，我的老乡郭大胆和残页伤。都是好朋友。艾谷在读医学院，经常聊学校的事情或生活。我羡慕大学生这样的经历。”
为什么？
“因为，我在搬砖啊。”
哈哈哈。不要开玩笑。你的文字很好，你看你的文集名字《鱼与刀》、《草间集》、《裹尸袋》、《沉鱼集》，都很美啊。
“这几个的含义？嗯，鱼与刀是在蹭菊与刀（还没开始读）。草间集是因为热爱自然风光；沉鱼集是取了沉鱼落雁的一半，希望自己的文字起码能有美感，假若没有灵魂的话。其实并没有刻意取，这些意思我都是现编的。就是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裹尸袋？我自己的尸体、皮囊啊。因为裹尸袋还没有尸体，现在就装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在做如鱼尸访谈前，我一气读完了他在简书的二三十余篇小说。发现自己的感官比阅读之前似乎比从前灵敏了许多，仿佛哪些暗门被无声无息地打开了，比如我会感觉得到哪几栋楼房因为不胜骚扰，正在开会商量，正企图集体拔地而走；会感觉到家里无人时，家具们都在那里假寐；真的会感觉到万事万物之间的鼻息相通……
不得不说，文字是有魔力的。而他的文字，更兼具了这样与万物链接的灵气。
所以，我微笑着想对他说：你裹尸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应该就是——文字。
【娱e卦】
1.时间有限，咱不八卦。娱乐无限，就来一卦。用三个词形容下自己吧。
石头、火柴、泥土
水：这个有点抽象，可能要展开形容一下？
如：冷漠多于光。但不重要，毕竟都会变成泥土——大概就是这样吧。其实，我看到的自己，不一定是真的自己。
2.告诉我一个秘密。
如：这是个什么概念？天知地知我知？还留着初恋的书信，算吗？
水：算啊。但是这样简单，不能体现我这个高端大气的访谈八卦啊。总要谈谈细节，曝光下其中文字呀。
如：刀已经拔出来了，告诉你，就必须……
水：啥？
如：如果我告诉你这个秘密，就必须杀了你。——作为一个杀手，你没听过，这是不可能的。
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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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彩蛋丨有奖问答
本期问题：如鱼尸在简书有一篇小说，得到了简书官方认可，并进而据此签约，小说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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