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匡开草
01
我侄女五岁的生日，她自己是知道今年自己几岁了。但我姐夫貌似忘了，我表姐就奚落我姐夫，连自己的孩子今年是几岁了都记不得，真是个好爸爸。但这完全不影响侄女的心情，她很开心，早早的就盼着这天的到来。她提早就通知了邻近几个跟自己玩得好的孩子。
“我生日，你们都要来。”
“不过，你们要想吃蛋糕，就要送礼物。”
那两个孩子从早等到晚，等着就是为了吃蛋糕。
其中一个小孩看我侄女收了一个又一个礼物，小声地嘀咕：“我生日都没人来。”
我表姐听到了，笑道：“那是没准备蛋糕，有蛋糕，就有人来了。”
蜡烛还没插好，我侄女就急忙关灯了。蜡烛插好了，还没点完，她又关了次灯。黑乎乎的，关了又被叫着打开，我们都觉得她太着急了，以为她就想着吃蛋糕。但她对这些貌似不怎么放在心上。她开心地看着所有人围着她，为她唱了生日快乐歌。她忘了许愿，还是我们提醒她的。她才合上小小的十指，默默地开始许愿。
蛋糕上有小玩偶的装饰，是不能吃的，她就抛下了蛋糕，专顾着去把弄它们。接下来，就是去收礼物，还有拆礼物。跑来跑去的，甚至还跟外面的物业修理人员，说着：“叔叔，今天是我的生日哦！”
她听到回应的那句：“那叔叔祝你生日快乐呀！”就特别开心，蹦跶蹦跶地就跑远去玩了。
她后来小声地把自己许的唯一的心愿跟我表姐说，是想要“爸爸妈妈更爱自己。”她将有个小妹妹了。
可能生日，别人给的形式，别人给的热闹，别人给的关注，才是这天最想要的东西。
02
【“本来，生日是母亲父亲和自己的日子，是一个人，来到世间的开始。那一天，有权利不做任何事。吃一碗面，好好地安心大睡一天。”】
——三毛《朝阳为谁升起》
临走的时候，我爸妈很好奇现在的孩子怎么那么喜欢蛋糕。那太甜了，还花花绿绿的，他们是绝对不想碰的。
“你们生日，我就都不买蛋糕的，就准备一碗甜的米线，还有准备蛋。”我妈说。听到这句话的我跟我姐，是有点难过的。
“明年是你爸的大生日，我们再好好办一下。”我妈说。
我跟我姐抓住机会提议：“那我们一定要买蛋糕。”
“你爸又不吃。”我妈说。
“就是你们不吃，我们才买着自己吃。爸的生日就是个幌子。”我们暗暗做好了打算。
往日的生日是怎么过的，早没一个清晰的印象。生日就是个幌子，想要点特别的一个幌子。那一天，有权利不做任何事，也多了权利想要点什么。
03
“我的观点还是和我爸一样，虽然今天的生日很开心，但如果生日不开心也别落寞。人的生日其实只有一次，就是你生下来的那一天。”
——韩寒《礼物》
即使在当年出生的那天，也有农历跟新历。而每年的日历里的日期都是移动的，所以，每年过的生日，总是失去了出生那天的味道跟真实。
但不庆祝，就像宣告了落寞。
小时候，落寞，是缺了形式带来的。
大了后，落寞，是即使有了形式，还暗自觉着的。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