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汉今年63岁了,身体仍然硬朗的跟铁打似的。这天傍晚,他从菜地回来,放下锄头,拿起热蒸馍刚咬一口,忽觉吞咽困难。他顿生疑心,又咽了口唾沫,喉咙感觉疼痛。她不由想起患喉癌去世的李老汉。张老汉脸无血色,心神不宁。晚上,张老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决定先不惊动儿女,以免得了绝症他们也会哄着说是喉炎。他要自己去县城做CT检查。
第二天,张老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出租车上县城看病。不巧,车坏在半山腰。等司机打车到修配部拿来零件换上,天已正午,张老汉来到县城,找了家饭店吃一一碗烩面。从饭店出来,他想小解,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个厕所却不让进,一个胖老头横着脸让交费。有道是——管天管地管不住屙屎放屁。可如今没钱屙裤也别想解大便。张老汉只好从兜里掏出一个洗衣粉包一层层扒开,抽筋似的取出2毛钱,生气地扔给把门的。那聊到把门的用腿等着抢挡住张老汉还是死活不让进,说再交1毛。张老汉以为胖老土哦向敲诈,脸涨得通红:“入厕2毛,这是标准!”胖老头慢条斯理解释道:“涨价了。”
张老汉火冒三丈,正想发火,猛打了尿颤。出门三分小,有软了下来:“看我这么大岁数,行行好吧,农村人挣钱不容易。”胖老头一翻脸:“你看我挣钱容易?谁可怜我?”
张老汉磨了半天嘴也没搞下1毛钱。他连连打了几个尿颤,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张老汉只好从兜里掏出洗衣粉包,哆哆嗦嗦地拿出1毛钱,十斤甩给把门的胖老头。
厕所很小,也没尿池,一个便道,只能容下一个人。张老汉窝了一度或,小解罢她故意蹲下占住茅厕不拉屎。
里面的人不出来,外面的人进不去。一会儿工夫,厕所外聚集了好几个人,有的朝里边喊:“快点!”有的急得团团转,有的找胖老头退钱。胖老头头上冒出汗,到厕所催了几回,也总不能把张老汉光着屁股拉出来。胖老头只好给张老汉说好话,让他顾全大局。张老汉低着头也不吱声,装作吭哧吭哧正大解的样子。无奈的胖老头只好一边安慰大家,一边让大家排队,按先后顺序,别乱套。厕所前很快排成了一条龇牙咧嘴的长龙。
大约两个小时过去了,张老汉慢腾腾地从厕所出来,一脸排污后的惬意舒畅,嘴里不住地喃喃:多花1毛钱,不吃亏。
正洋洋得意之际,张老汉一抬头只见夕阳西下。他忙放开脚步,溜风似的向医院走去。来到医院,医生已脱下白大褂正锁门班。张老汉急忙拉住医生:“大夫,我要看病,能不能迟会下班?”医生边走边丢下一句:“对不起,我们有上班时间,明天再来吧。”张老汉一听,蔫了。该何处吃饭?何处投宿?
其实饭店、旅社满城都是,只是张老汉把1分钱看成大碾盘,舍不得花而已。饥肠辘辘难受得要命,巡警怕影响市容又不让睡大街,该吃该住张老汉只好随便应付。
第二天,张老汉等医生上班,做了个CT检查。医生说:“没事,火气多喝点开水就好了。”张老汉心里像块石头落了地。
张老汉从医院出来,到车站坐车回家。这时,本村司机冯山拉水泥正好路过这里。张老汉摆了摆手,为省2块钱坐在了一人多高的水泥上面。回到家,张老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何必犯傻没病揽病呢?可他又一想,本该当天回来,那把厕所门的胖老头真是该死,让他多呆了一天,伙食费、住宿费竟多花几十元!想着想着,张老汉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