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雨夜

「轰隆隆……」一道闪电撕裂了夜空,紧接着头顶一个炸雷响起。坐在窗边的她被雷声吓了一跳,抬头望向窗外,才发现不知何时外面已是乌云密布,看看手机,才发现是晚上了。一整天都埋头在电脑前赶方案,这会儿才惊觉肩颈和脖子酸痛的厉害。再望向办公室,同事们都各自在电脑前忙碌着,电脑屏幕映照在大家的脸上,一张张脸干燥得起了皮屑,都失去了光泽。

她站起身,端着杯子走向茶水间,打算再冲杯咖啡醒醒神,顺便让眼睛休息一下。这时,窗外的雨哗啦啦地落了下来。想必这会儿路上肯定很堵,索性在公司叫个外卖,把活儿干完了再走吧。于是,她开始在脑子里盘算,那晚上吃什么呢?

「这雨下得真大啊!」她一抬头,看清了那个站在饮水机旁跟她说话的人。怎么是他?她有点后悔刚刚进门前没注意一下里面有没有人,现在想要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没办法,她只得强打起精神,礼貌地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希望对方能识趣。谁知道,他兀自又说了下去:「雨这么大,就别去挤地铁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家吧。」

看来,不得不回应他了。「谢谢,不用了,我今晚加班。」她迅速接了水,转身快步走出了茶水间,连咖啡都忘了冲。「那我陪你加班吧!」身后他的声音不屈不挠地追了过来。

他是公司另一个部门的同事,据说是某个领导的亲戚,入职第一天在行政经理的带领下到各个部门跟大家打招呼。轮到她所在的部门时,经理刚开口说完“这是XX部门……”转而又改口说,“你跟这个部门工作上没什么工作上的交集,我就不介绍了,你们年轻人之后自己慢慢熟悉。”那时,她的上司正好不在,办公室只有她一人,抬眼看到他们时正好听到这句话,心里松了一口气,正要点点头就坐下,却听到他说:“美女当然要介绍的。”不得已,她只好站起来和他打了招呼。

或许,正是他那句无意中的“美女”称呼让她在心里给他打上了“轻浮”的标签,并决定不与此人做过多的接触。然而,自那一天认识后,他就经常借故跑去她们部门,大多数时候是找她上司闲谈,若她上司不在,他就以问她上司行踪的名义跟她攀谈。

渐渐地,去的多了,连上司都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不止一次旁敲侧击地说:“那个XXX挺不错的,虽然公司没有明文禁止,但可别因此而影响了工作……”她更是烦恼了,在公司里能躲着就尽量躲着他。这一天都相安无事,谁知道今天竟然又在茶水间遇上了。

坐在电脑前,她恨恨地想,我上个班容易吗?白天工作已经够累了,还得应付你的骚扰,凭什么我要躲着你啊?索性今天问清楚,他究竟想干嘛。主意打定,她开始集中精力处理眼前的工作。

等她忙完手里的活儿,才发现同事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一看手机,已经快晚上十点了,肚子里一阵强烈的饥饿感袭来,她才想起自己忘了订晚饭,只能去便利店随便吃点了。

收拾好东西,关好电脑,她拎着包出了公司。等电梯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真巧,又遇见你啦!”她回过头,发现是他正走过来,礼貌地点了点头。

“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去吃宵夜吧?吃完我送你回家!”他开口邀约。本能地,她想拒绝,但又想借此机会问问他到底意图为何,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那就去楼下的便利店喝点东西吧。”话刚说完,她似乎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狂喜,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想着就在楼下,应该没事吧。

电梯来了,他按住电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走进电梯后,他也走了进来。按了一楼后,电梯缓缓下行。两人无话,只有电梯运行的“嗡嗡”声。

这时,她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忍不住用余光看他,发现他盯着她,咧嘴在笑。再仔细一看,发现他嘴角的两颗牙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飞快地生长着。那一瞬间,巨大的恐惧从心底袭来,她想呼喊,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见她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他脸上的笑变得愈加狰狞,伸出手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垂涎着说:“我已经饿了很久啦,终于可以进餐了!”晕过去的前一秒,映在她眼帘的最后影像,是他血盆大口的嘴,和那两颗闪着寒光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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