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杜小胖从减河里爬出来,她分开水波,浮游到水面上。
正是春天,水面上垂了一大束柳枝,鹅黄的叶芽,浅褐色的枝条,杜小胖拉住柳枝,坐在了淤泥里。
她探探头,春天的风还有些冷。
“杜减哥哥今天该回来了吧?”她梳理着黑发,“他说,要送我个小礼物,到底是什么呢?”
水下又游了只庞然大物,竟然是一只纯白的虎,这只虎脑门上顶着一个大花篮,里面懒洋洋地躺着一只猫咪。猫腻抱着一根玉米,起劲啃着。
“诶!老妹贼!”猫咪喊到,“减老二回来了吗?”
“减哥哥,不是减老二。”杜小胖回头说到,“别叫我老妹贼,难听死了,我叫苓苓。”
“哦!”猫咪回答得没有任何诚意,剋下玉米粒放在白色锦虎口中,“征天爸虎,你了尝尝。”
锦毛虎满脸的慈爱,小心翼翼地吃玉米粒,吃一粒,亲猫咪一口,父慈子孝的样子,看得杜小胖心塞。
锦毛虎叫做“征天虎”,是她的宠物,猫咪叫做“征天咪”,是征天虎的养子。
杜小胖扭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桃花瓣从天而降,碧绿的河面起了波纹。这河水已经不是以前的透明清澈了,这些年,有了污染,害的杜小胖买了好几副防毒面具,才能放心住进独流减河水府。
不过,这几天,周围环境没太大的污染,可能,和减哥哥要回来有关系吧?
杜小胖是个两栖奇葩族公主,可以居住在陆地,也可以居住在减河水府。
“好多桃花啊!好美呀!”杜小胖从污泥里站起来,“减哥哥越来越娘们了,竟搞这瞎掰!”
她把脚从泥里拔出来,向前跑去:“减哥哥,你回来了吗?你从哪骗来的花朵啊?有这许多?”
她抬起头,朝阳的金边渡在她的脸颊,她黑得像木炭。一根水草叶子沾在她脑门,她大咧咧笑着,向前奔去。
人生假若如初见。
一个人站在她面前。
温雅的君子。如芝如兰。
他站在杜小胖面前,高高的个子,低头看着这个黑黑的小胖子。
“你是谁?”他问。声音低沉。
“我?”杜小胖呆呆地看着他,心里盘算,这个人比减哥哥还好看,“你是谁呀?”
“我是杜减的朋友,”他说,太阳的光斑在他脸上流动。“我叫杜留。”
“独流?”
“不,杜留。”
“你可不是我哥哥们啊!”杜小胖说,“他们都黑,都不漂亮,当然,杜减哥哥好好看,可他脑子爱抽疯。”
他笑了,大大的眼睛咪成了缝。太阳的光芒强烈起来,照的杜小胖有些口渴。
她低下了头,踢踢脚下的泥块,“哎呀!杜留哥哥,这有一块独流减河翡翠原石。”
她弯下腰,抠起了石块,把它递给杜留哥哥,“好美,是不是?送你吧!”
“谢谢!”杜留哥哥接过石头,放进口袋里。
“你哥哥明天会回来,你是小胖贼吗?”
“嗯,老妹贼。”杜小胖说,“大家都叫我小胖贼。”
“是吗?”杜留说,牵起杜小胖的小手,她的手太小了,好像,这小胖贼永远只有五岁的躯体,她的手像是透明一样。
朝阳中,这高高的哥哥牵着杜小胖从水面进入了水底。
碧绿的水,四处散开,减河水府出现了。
都是高粱帽子垒的墙,这是做醋的原料,减哥哥说,这高粱醋批子造墙,可以让水族预防感冒。
你们信吗?
其实,他为了省钱,砖头什么价?醋批子什么价?
这座水府,他盖完后,就在独流街里买了好几套大产权的房子。
一套也没分给小胖贼和她三哥,二哥。
减哥哥多么抠啊!
这个高粱帽子宫,到处悬挂着夜明珠,独流减河盛产“嘎啦”明珠,在水域里,最不值钱的就是独流夜明珠了。
减哥哥用夜明珠一颗一颗地铺在宫殿顶上,可费功夫了。
你别说,这许多明珠闪闪烁烁的,好看极了,就一点不好,明珠做屋顶,没空调好,冬天冷,夏天热。
所以,杜小胖进化成了两栖公主。
这独流减河底的宫殿,就叫“两栖”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