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不怕死的程兮辞带来的刺激接二连三,总算发现田螺姑娘真面目的高铭有意要撮合他们两人,却不甚导致情况恶化,程兮辞竟然公开带着郭舒韵出现在众人面前……【上一章在这儿哟~】
文/安生
庄子栗订了最快一班回L市的飞机,回到自己那边随便收拾了点儿东西就赶往机场,程兮辞把她手机拿过去把他的号码从黑名单里解救出来,才打了一个电话就又被她拉进了黑名单,果断而决绝。
傍晚下了飞机往市区赶,这一次她直接去了市医院,兰家衡站在住院部门口,看到她提着小手提箱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还没来得及感叹她动作怎么那么快,她已经一阵风似的朝电梯那边跑去,头也不回地问他病房在几楼,回头看到他还没跟上,眉头顿时拧成了一股绳。
进到病房的时候里面正热闹着,隔壁床的病友来了不少家属,她站在门口看到她妈正跟人家有说有笑的看起来没哪里不舒服,愣了一下,讪讪地向里面的人点头示意打了个招呼,还没等去到病床边,她妈就先开了口,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问:“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是说你要住院说得好像挺严重的,我刚好放假所以就马上买了机票飞回来。”庄子栗一顿一顿地说,对眼前这一切表示有点儿不解。
“还买机票?你钱多没地方花是吧,我最多再住个三两天就回去了你说你回来干嘛……。”
隔壁床的家属走过来和她妈寒暄了几句离开病房,病房里顿时安静不少,有护士走进来检查点滴,往她们身上打量几眼,又推着小车走出去,空气里浓浓消毒水味儿。
她妈一脸不爽,灯火通明的病房里母女二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阵,庄子栗的火气顿时又蔓延遍全身,黑着一张脸转身就要往外走,她妈赶紧把她叫住问她要去哪儿,不等她开口说话就又补充了一句,说:“我们搬家了,你的房间还没有收拾。”
“我去住酒店!”她头也不回地大吼,气冲冲地提着自己的手提箱离开那个地方,没走远之前还能听到她妈在后面骂败家女,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声“滚”。
兰家衡一直站在病房门口,得了她妈的授意赶快跟上去,一直到大楼底下才赶上她的脚步,看到她穿着高跟鞋也能健步如飞,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这女的还挺牛,走到她身边和她肩并着肩看着前方说:“你妈让我送你回家住,虽然你房间还空着连张床也没有,但我可以把我房间让出来,住酒店太浪费钱。”
“滚。”
“火气怎么那么大,跟你妈一个德行。”
“你特么想死就直说。”
“喂,我车停那边你在门口等一下我去骑过来……喂你别走啊你知道新家在哪儿吗庄子栗!”
她没理会兰家衡的瞎嚷嚷,站在医院门口看了一下,叫了辆车让师傅把自己送到酒店,听到后面有人在大声叫她也不管,大脑乱成了一团麻。
这一整天下来受的刺激太多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身处现实,看到车窗外的滚滚车流和满城灯火就有些精神恍惚,她觉得自己需要睡一个长长的一觉,睡到地老天荒天昏地暗,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能直接在梦里睡死过去升天最好。
被折腾这么久,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到底有什么意义,虽然说这是一个很深奥的哲学问题没多少人能够想得通,可她总觉得如果能找到一点继续存活下去的意义,也许就不会那么情绪化动不动就被另一个人打翻了自己的情绪盒。
白天的宴席上郭舒韵挽着程兮辞的手出现在她面前宣示主权,到晚上她不远千里赶回来却发现自己连个家都没有,那种被所有人弃之不顾的荒凉袭上心头,把她包裹得几乎喘不过气。一辆救护车从旁边呼啸而过,她有气无力地靠在车窗上目送着那辆车远去,忽然很希望躺在那上面的人是自己。
车子在市区一家酒店面前停下,她向前台要了一间正对着江面的江景房,兰家衡骑着他的小电驴好不容易追上,还没来得及把她叫住她就已经进了电梯,旁边窜出一个酒店的工作人员把他拦下,说没有办理入住手续的话是不能上楼的,只好退出酒店坐在小电驴上给她打电话。
没接。
庄子栗进了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看到落地窗外那冉冉升起的盛大无比的夜景一颗心总算活络了些,把兰家衡的号码也放进黑名单后她打开手提箱拿了东西进浴室洗澡。进到浴缸泡了一会儿有些头晕眼花,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拿起手机刚要叫个外卖,一个L市本地的陌生号码就打了进来。
程兮辞在一个人声嘈杂的地方可怜兮兮地问她在哪儿,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问他想干嘛,知道他在的地方后她忽然愣住,手机险些掉进水里。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如果一个人忽然从千里之外的地方赶来,像个救世主那样降临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情形,她厌倦了那种做什么都需要去努力打拼的感觉,在听到程兮辞不问缘由就跟到了L市后先前还紧绷着的一颗心忽然松懈下来,紧接着就是溃不成军。
她让他在原地等着不要乱动,挂了电话,靠在浴缸里哭得声线发沉,哭完在房间里又磨蹭了快一个小时才犹犹豫豫地出了门,到酒店外面猛地发现程兮辞所在的广场就在江对面,和她只隔着一条江的距离,顿了一下,往右拐上到跨江大桥,眼里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一条堵得几乎水泄不通的大马路,她想起电话里说他在一个挤满了人的江边广场上,忽然不要命了似的向前狂奔。
一直等在酒店下面正跟她妈告状说她不肯回家还住进了一家很贵的酒店的兰家衡看到她向外跑,赶紧挂了电话骑着小电驴跟上去,叫了她很久她都没有回过头。
冷风在耳边呼呼地响着,大学体测800米从来没跑进四分钟的人用尽所有力气穿过人群和一千多米长的大桥,还没等见到程兮辞,她已经浑身发热倚着栏杆大口喘气,险些就要扑倒在地。
踏上广场在人山人海里穿梭了一阵,她拿出手机把程兮辞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给他打电话问他究竟在哪儿,站在原地不动,十秒倒计时还没有数完,后面忽然伸出一双长手就把她圈进了怀里,就像心有灵犀。
程兮辞站在广场外围张望了一晚上,从她出现在桥头开始就看到了她,看到她挤向人群脸上一副紧张的样子,等了一晚上的惴惴不安旋即烟消云散。
庄子栗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回过头看向他,在他身上捅了捅确信自己见到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伸出手想抱他的那一刻脑海里忽然又出现郭舒韵的身影,掌心一收改成把他推开,努力平复心情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看到你那么着急地离开酒店我担心你遇到麻烦,所以就跟了过来,可是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只能借用别人的手机给你打个电话想让你来接我。”他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原本想继续把她抱回来,可是看到她脸上的抵触忽然就不敢再往前,只能那样傻乎乎地站着:“小朋友你没事吧。”
“你有病啊。”她皱紧了眉头,拥挤的人群向她这边挤过来险些要把她冲走,被程兮辞一把抱了过去。
“我是有病,不然我也不会在你把我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之后腆着脸追到这儿就为了见你一面,在你巴不得离我远远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担心你会遇上意外。”
他把她每一个不耐烦的神情都看在眼里,慌乱着一颗心把她抱住,但想到白天她那个厌恶的表情他的手臂就不自觉地松开了些。庄子栗顺势往后退了一步,别开脸示意了一下他身后的方向让他先离开这个地方,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匆匆忙忙逃离广场,走到桥上庄子栗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带路,其实就是故意想避开任何可能会和他牵手的机会,程兮辞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在她险些被人撞到的时候一把将她捞过来,环抱着她腰的手紧了紧。
“再动手动脚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庄子栗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推开,刚刚才剧烈运动完还没歇够,试了好几次都不能成功。
“那我只好抱着你殉情了你随意啊。”他一脸委屈地说,一颗心被她刺激得哪儿哪儿都疼。
逢年过节的时候市区的人多得把每一条街都挤得满满当当,他看着前面淡淡地说自己还没吃晚饭肚子好饿,在她沉默着不说话的时候忽然把她抱到前面低头就吻了下去。
周围都是人,她身后是宽阔的江面和在半空中肆意挥舞的水花,两岸数以亿计的彩灯点缀了所有阴暗的角落,这种经由人工呈现在世人眼前的夜景,站在落地窗前和站在桥上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们站在灯光闪耀的人行道上拥吻,恍惚间像又回到Z市那一次,同样是寒风萧瑟同样是人来人往,周围有手里捧着玫瑰花的情侣,一个个成年人面无表情地走过他们身边,气氛浪漫美好得不像样。然而她可怕的理智驱使她推开了程兮辞,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说:“去吃东西吧,你胃不好不能饿着。”
“其实我跟郭舒韵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只是想让你吃醋,谁让你每次都这么义无反顾地要和我分手把我推给其她女人,每次我们之间出现问题你都要分手从来不管我是不是冤枉,别人家的女朋友闹分手闹完就完了,只有你,每次都来真的。她会有我家里的钥匙是因为上次我生病病住院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拿着钥匙比较方便,后来我忘了问她拿回来……。”
“你不是说你脑子很聪明什么都记得住吗。”她冷笑一声问。
“百密一疏嘛。”他有些委屈。
“是啊百密一疏,跟别的女人偷吃忘了消灭罪证嘛。”
“那时候明明是你要分手回来也不告诉我,我住院那么多天你连看都没去看一眼,你让我怎么办。我们在一起后如果不是我主动去接你你根本不会想到要去我那边,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吗?”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讨论这些。”
“你吃醋了对吧,看到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难过了。每次你难过都是这么张牙舞爪的生怕被人看出来,别人难过是想哭,你难过就想发脾气,这毛病是跟谁学的一点都不讨喜。今天你吼我那一下让我很生气,这超出了闹小脾气的范围,你只有一个机会向我认错把我哄高兴,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你有完没完!”庄子栗回过头又吼了他一句,气冲冲地继续往前,程兮辞不依不饶地跟在她身后碎碎念,嘴上功夫从来不落于人后的大律师动起嘴来简直是这世上所有人的噩梦。
L市的夜晚远比F市来得热闹和接地气,被隐藏在小街小巷里的美食店铺多到看不过来,庄子栗把他带到一家生意红红火火到处是小青年喝酒聊天的街边美食摊前坐下,挥手跟老板点餐,还故意吼了一声加麻加辣,看到程兮辞一脸不自然的样子也不管。
店面很小,厨房占了大半位置,里面只能容纳两张桌子,所以这家店把餐桌摆到了外面的人行道上,行人经过都要小心侧着身体以免碰上那油腻腻的桌子;门口挂着两只古色古香的灯笼,看着还挺有百年老店的感觉,空气里全是厨房里飘出来的配菜的味道。
两碗被油辣椒盖得看不见汤头原来颜色的米粉端过来,庄子栗装模作样的举起筷子尝了一口,差点儿没一口喷出来,但为了风度还是拼命忍下去,把程兮辞那碗往他那边推了推说快吃啊,一脸的不耐烦。
程兮辞还没入口脸色已经先红了,拿着筷子夹起一根犹豫了半天也没敢放进口,在她也握着筷子在碗里搅个半天不入口的时候忽然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问:“上一次你用小龙虾把我弄进医院然后以身相许,这一次是不是就会直接嫁给我?”
“滚,不吃拉倒。”
“所以只要我吃完你就嫁给我?”
“老板!换汤!清汤!”
老板娘跟她认识,把碗里的汤换好重新端回来,问她怎么不见孙志壹,又看了看她对面的男人,一脸“我懂的”的表情冲庄子栗笑,说:“把男朋友带回家见家长啊,眼光不错。”
长得人模狗样的就是有这点儿好处,上哪儿都会被人当作是好人。
她窘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程兮辞连声笑说是啊,等老板娘走了才端过其中一碗放到她面前让她快吃,摸了摸她的头说乖啊快吃,自己端了另一碗开始吃得不亦乐乎,没一会儿就是满头大汗,一边吹气一边问她为什么都换成清汤了还这么辣,她魔怔了似的拿了张纸巾给他擦汗,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因为刚才你筷子上沾了辣椒啊,这个辣椒味道很猛,配菜里也放了辣椒,用清汤也不管用。”
“没想到小朋友那么重口味喜欢吃这么辣的东西,我也能吃辣的其实,就是胃会受不了,不过以后我可以好好养胃然后陪你一块儿吃。”
“你神经病吧。”
他把目光从碗里挪开定定看着她,表情跟个小孩儿似的一脸紧张的说:“我发誓我跟郭舒韵什么也没发生,那天晚上我没想到你也在不然也不会带她去,后来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吃醋……。”
“你把我当智障耍呢吧。”她一筷子拍在桌上,声音有点儿响亮,旁边几张桌子上的小年轻都看了过来,有人笑一声“呀吵架了呐”又各自旋过脑袋。本来还饿得不行的庄子栗被他这么一刺激顿时没了胃口,把老板娘叫过来结完账起身就走,鼻头又开始一阵一阵地泛酸。
程兮辞早猜到她会发脾气,追上去抱住她两人挣扎着挣扎着就吻到了一起,本来被辣得已经麻木了的舌头因为她的回应再次苏醒过来,渐渐地越吻越投入,直到身后传来几声口哨把怀里的人叫醒继而赶紧推开他才回过神来,看她微微喘着粗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揽过她就迅速了离开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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