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霖走出境幽殿,抬眼望去,便是一座建在水上的廊桥 ,底下湖水清澈见底,水中数条白色锦鲤游来游去,让这一潭湖水灵动美丽。这里所有宫殿建筑都是白色大理石建造的,大部分宫殿的墙体镶嵌有金色花纹样式的装饰物,只有少数的建筑是用青玉为装饰物。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与白色相关,白色的建筑,白色的草地,白色的锦鲤,还有开着白色的花的树......慕容霖看呆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地方,带着好奇心,慕容霖走上廊桥,一步一跑,环顾着周围的一切,真的是太美了,唯有一样,就是少了些颜色,少了些生气。不知不觉的,慕容霖走到了夜宸殿,本想进去看看,但看着守门的几个侍卫,便往后退了退。慕容霖心想,‘这个地方的守卫穿的这么正式,还配有兵器,莫不是那个自称主人的人住的地方?我还是不要进去了,免得再碰上。’
慕容霖转身,接着向前走,又过了几道长廊,慕容霖便来到了朝白宫的大门,走出大门,慕容霖回头望了望头顶的几个大字,说着:“朝白宫,还是真是名副其实!不过总算走出来了。”
出了朝白宫,慕容霖看着眼前的一切,依然是白色的世界,只是远远的望去,一座座山峰相连,山尖是白色的,不知是不是雪。朝白宫的外面便是白境族族人居住的地方了,只是他们的房子离着朝白宫很远很远,远到只能看到那些房子的缩影,他们就像人间的老百姓一样,过着自己的小生活。
慕容霖感到有些疲惫,便走到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背倚着大树,嘟囔着:“我究竟是在哪?这里真的是魔界吗?我怎么来的这儿?我只记得我在林间采风避雨,怎么就到了这呢?”慕容霖难过的低头趴在膝盖上。
背靠着的大树突然说了话:“没错,这里是魔界。”
慕容霖被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问:“是谁,谁在说话?”
大树说:“是我,就在你眼前。”
慕容霖看着眼前这棵树,呆住了,对着大树小心翼翼的说:“是你在说话?”
大树说:“没错,就是我,我是这里的树王,能知魔界发生的一切事情,不过只和有机缘的人说话,你是凡人,竟入我魔界,真是奇事也!”
慕容霖说:“树王,那你知道我怎么才能出去吗?”
大树说:“来了就出不去了,一切随缘吧。”
慕容霖追问:“那我该怎么办,我想离开这里。”
大树没再说话,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慕容霖不见大树再说话,便焦急的追问:“树王,树王,求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树王........”
慕容霖依然没有等到任何回复。白境山树王自有以来只说过两次话,一次是和小时候的离王,一次便是这次和慕容霖说话了。白境山的树王,是白境山一族最敬仰的神树,只有树王在,白境山一族才能长长久久。
慕容霖神情沮丧,抬头望着天空,伸出左手,想要去抓住一片在空中飘零的花瓣,却发现了自己左手上的那个玉镯。慕容霖心想,‘我怎么会戴着这个镯子,好奇怪的镯子。’慕容霖看着这个带有黑色纹路的红心白玉镯,琢磨了好一会,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给她的,于是便想要摘下来,就在使劲往外拽的时候,玉镯却发出微弱的白色光芒,然后便缩小了一圈,慕容霖并没有放弃,又接着使劲往外拽,玉镯便又缩小了一圈,就这样反反复复了两三次,玉镯将慕容霖的手腕箍得紧紧,隐隐作痛。
就在此时,离王出现在慕容霖的身后。离王说:“你不要碰它,它是我给你带上的。”
慕容霖握着隐隐作痛的左手腕,转过身,看着离王,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离王说:“为了你。”
慕容霖不解,问到:“为了我?我只不过是一个凡人,难道还能威胁到你吗?我已经知道了,这里真的是魔界,是树王告诉我的。”
离王惊讶的看着慕容霖,说:“树王?”
慕容霖指着那棵树,说:“就是那棵树啊。”
离王看了看慕容霖指的那棵树,回过头又对慕容霖说:“既然树王都开口和你讲话了,这便意味着你和我魔界是分不开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个镯子不会伤害到你,我把它给你,是为了保护你,你在我魔界,只要别人看到这个镯子,便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慕容霖刚想开口说话,离王便又说道:“对了,你不要试图摘下它,它是有灵性的,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摘它下来,况且你是凡人,只有戴着它别人才不会察觉到你身上凡人的气息。你也不要再想着如何回到凡间,重界门已关,凡间是永远回不去了,除非你能等上九万年,重界门再开之时。”
慕容霖心灰意冷的说:“九万年.........”
慕容霖转身离开,低着头,默默地哭着,心里不知有多难过多彷徨。可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又加上最近身子有些虚弱,没走几步就晕了过去。离王一把抱住慕容霖,看着她那憔悴疲惫的脸庞,心里倒觉的一阵心疼。
离王将慕容霖带回夜宸殿,轻轻地将她抱上床,盖好被子。便吩咐驯域去传白善来朝白宫。
白善,是魔界最有名的大夫,属白境山一族,受魔界众人敬重,最擅长炼制各种花草治病救人。他是白境山的老者,头发花白,白色眉毛细长垂到了眼下,却性格似顽童一样,总是爱与人逗趣。
驯域到宫外寻白善,不一会功夫,便与白善来到夜宸殿。
白善见到离王,揖身说:“君上!”
离王说:“白善,这次叫你来,是要你医一人。”
白善笑着说:“医人乃职责所在,我最拿手!人在哪?”
驯域和白善说:“您跟我来。”
白善走到床边,将一薄丝帕放到慕容霖手腕上,号起脉来。白善皱了皱眉,说:“君上,此人的脉相不像我魔界的人,我须知道其来历,方可用药。”
离王背过身,说:“她是凡间女子,你且先看看她的左手。”
白善看向慕容霖的左手,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玉镯,疑惑的问:“这是?”
离王说:“这是锁魂鞭炼就的。你再仔细看。”
白善不明所以,看向驯域。
驯域见状,便说:“重界门打开之时,正值夜渊王杀了擎风,而这凡间女子恰好从重界门进入我魔界,擎风的一缕残魂便附进了她的左手掌内,之后我便将她带了回来,若此女子落入神族手里,怕是......”驯域说到这便没再接着往下说。
白善看了看慕容霖的左手掌心,说:“原来如此,这凡间女子竟长有灵眼纹,有此掌纹者,如潜心修炼可通三界。”
离王说:“你的意思是她可受灵力入体。”
白善说:“正是。不过她乃凡人,如突然注入灵力,怕恐有不受,会使身体虚弱,如灵力过强过盛,便会有性命之忧。”
离王说:“如何做,她便能受灵力入体?”
白善看了看离王,揖身说:“需先以药物供养,待其身子恢复,再每日食用灵草,滋养元神,用不了多久,她便能接受灵力入体了。”
离王说:“好,她便交给你了,不要有任何闪失。还有,她是凡人这件事......”
没等离王说完,白善便赶忙说道:“君上放心,我只管医病救人,其他一概不知。”
离王说:“这几日便有劳你了。”
白善揖身说:“应该的,我这就回去炼药。”说完白善便迅速离宫。
离王走到慕容霖身旁,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她。驯域见状便识趣的退出殿外。
此时此刻,离王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救一个凡人,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毕竟在慕容霖的体内还存有擎风的残魂,锁魂鞭能压制其多久这都未可知。离王想到这便不自觉的握起了慕容霖的左手。
慕容霖好似感应到了什么,便醒了过来。看着离王握着自己的手,便赶忙缩了回来,说:“你又要干嘛?”
离王说:“你醒了,有没有好点?我已安排他人给你炼药,服用之后,你的身子便会慢慢恢复。”
慕容霖说:“哦。”
慕容霖用余光扫了扫周围,心里担心着自己未来的处境,毕竟这里不是人间。想开口问离王,却又不知如何说。
离王早就看了穿慕容霖的心思,便说:“你且安心的住在这里,有我的玉镯在你身上,整个魔界都会惧你三分。”
慕容霖支支吾吾的说:“你为什么要救我?”
离王想了想,没有回答,转身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又转过来看着慕容霖,说:“既来之,则安之。这里虽不比凡间,但你可当这里是凡间,你在凡间怎么生活在这里就怎么生活。只是你是凡人的身份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包括神族的人。”离王说完便朝榻椅走了过去,准备小憩一会。
慕容霖看着离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心里的顾虑已经消了一大半。
见离王好像睡着了,慕容霖便轻悄悄地出了夜宸殿,打算回境幽殿那里。本就对这里的环境陌生,一边走一边张望,走了半天也没见到个人影儿,于是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正发着呆,便听到有人叫她,转头一看是松儿,正朝她走过来。
松儿着急的说:“姑娘,您怎么到这来了,万一身子再有什么不舒服可怎么办啊!”
慕容霖说:“没事的,松儿,不用担心。”
松儿说:“姑娘,您还是跟我回境幽殿吧,君上吩咐我要好生伺候您。”
慕容林说:“又是你家君上,好吧。”
松儿说:“您现在身子弱,又刚来这儿,还是少走动的好,等过些日子,我再带您熟悉这里的环境。”
慕容霖说了句:“好。”然后又问松儿:“对了,你家君上姓什么叫什么?”
松儿说:“君上单名一个离字,是我们白境族的王。魔界一共有五大族,每个族都有王,只是我们白境族实力是最强的,其余四大族便不敢与我们白境族抗衡。”
慕容霖又问:“那神族呢?”
松儿看了看慕容霖,说:“神族与我们魔界不同,是不与我们魔界往来的,只是最近.......”话说一半,松儿便没再说下去。
慕容霖看着松儿神情有些紧张,便没再追问。
两人穿过几道长廊,便到了境幽殿。
殿内站着几个侍女,手上端着各式各样的首饰和华美的衣服,一看便知是离王吩咐送过来的。
看到这些漂亮的衣服,慕容霖好似犯了职业病一般,拿在手里细细欣赏,还时不时的赞叹着衣服的工艺精妙。每一件衣服都是由三层薄纱构成,袖口用极细的金丝线绣着不同的花纹,若隐若现,腰间佩带是用特殊材质的纱线编织而成,两端镶有玉坠,还有那靴子,每一双都绣有不同的花纹。
一旁的松儿看着慕容霖,笑着说道:“姑娘,我伺候您穿上试试。”
慕容霖说:“好呀好呀!”
说话儿间,松儿便帮慕容霖把衣服穿好了,慕容霖问:“好看吗?”
松儿说:“姑娘穿上真是美极了!”
慕容林说:“快帮我脱下来,你帮我试穿下,让我好好看看这衣服。”
松儿赶忙回绝说:“这可使不得,这些都是君上赏赐给您的,可不敢穿的。”
慕容霖说:“没事,没事,好松儿,你只管穿上。”
松儿眼看不能拒绝,便将衣服穿到了身上。慕容霖围着松儿转了一圈,不停地称赞:“好美啊!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衣服!松儿,要劳烦你站会儿喽!”
松儿好奇得问:“姑娘是要做什么?”
慕容霖欢快地走到书案那,坐下来,拿起笔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虽说用的是毛笔,但是对于学设计出身的慕容霖来说,一点都不难。
慕容霖看着松儿说:“松儿,你站好哦,快快快,站好!”
松儿依着慕容霖,站着一动不动。差不多半日功夫,慕容霖才画好。
松儿瘫软的叉着腰,说:“姑娘,你干嘛要画它呀,这样的衣服我们这里有的是的,比这再好看的也是有的。”
慕容霖诧异的说:“还有比这好的?看来倒是你家君上小气了些哦。”
松儿一听这话,心里直怪自己说错话。
慕容霖说:“松儿,有没有衣架,就是能把衣服撑起来的东西。”
松儿说:“有的,我这就去拿。”
松儿和另一个侍女将木衣杆搬了进来,然后把衣服撑挂起来。
慕容霖趴在书案上,欣赏着这件衣服,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就在这时候,离王来到了境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