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燃眉之急
易君贤一看慌了,紧跑几步,拦在柳春梅的前面:“嫂子,我哥他不在楼上?他,在井下呢!我给你叫去?”
“让开!在不在的,我自己会看。”柳春梅已经不耐烦了。
看着易君贤发呆,柳春梅不忘教训一番:“小易,你忘了,当初是谁巴心巴肝,把你弄到矿上来了,要不是我在背后给你念叨,就你那哥的德行,能让你来矿上?如今你们倒好,倒一起瞒着我了,等我后面找你算账。”
一番话,说得易君贤心虚,只好闪身退到一边,他在心里默念:“哥,对不住了,我已经尽力了。你说你也是的,光天化日就带着情况上矿上来了,不知道嫂子就在城里守株待兔啊?您自求多福吧。”
这边还在上楼梯,那边老孟已经牵着情况的手,从一个简易木梯上下来了。
原来就在三分钟前,副矿长侯云辉正站在院子里抽烟,听到争吵声,他站在角落里听了一会,联想到老板白天带来的年轻姑娘,就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四处瞅了瞅,看到煤仓附近有个木梯,就搬着梯子绕到后面,把梯子架到孟金汾房间的后窗上,然后扔了个小煤粒到孟金汾的窗户上。
孟金汾正火烧眉毛呢,一看到梯子就乐了,回头对那雪儿说:“赶紧下去,只要咱俩不在一起,什么都好解释了。”
杨雪儿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央求道:“不,你跟我一起下去。”
“来不及了——你快下去。”孟金汾把她推到了窗边,一把抓起桌上的女士挎包,挎到她的胳膊上,又拉过一把椅子放到窗下:“我拉着你,你扶着梯子,一步一步下去!”
“不行,我要你跟我一起走,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不听我的,我就坐这儿不走了。”雪儿娇滴滴地却异常坚定地说。
孟金汾知道,这也是位得罪不起的祖宗,只好把房门反锁,把车钥匙塞进裤兜,拉着她,一前一后地下了楼梯。两人刚落地,就听到柳春梅在二楼走廊尽头猛敲门的声音。
侯云辉正准备把梯子移走,就听到孟金汾说道:“老侯,你上去。”
侯云辉看了一眼杨雪儿,为难地搔了搔头。孟金汾看出他的担心,安慰他说:“房门反锁了,你上去了把房门打开,不然你嫂子是不会罢休的,你就再帮老弟一次。”
侯云辉只好硬着头皮照办,他一步一步爬上窗户,看着孟金汾把梯子移到了另一边,然后就拉开了房灯,飞速扫视了一眼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违禁品”。
还好,除了床铺乱一点,房间里没看到什么导火索,垃圾篓里也没有纸团,看来两人慌而不乱,临走前还是简单打扫过一番战场。
“开门!开门!孟金汾,你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我知道你和那个狐狸精都在里面,你给我出来。”门外擂门声山响。
侯云辉深吸一口气,拨回反锁的铁扣,拉开了房门,装作睡眼惺忪地样子问道:“是谁呀?这么晚了。”
柳春梅怎么也没有想到,开门的竟然会是侯云辉,诧异道:“老侯,怎么是你?”
侯云辉瞥一眼易君贤,也装作惊讶地样子回复:“嫂子,你不是在山西吗,你怎么来了?”
“孟金汾呢,我来找那个王八蛋算账!”柳春梅说着,从人缝里挤进屋,四下探看。这是一室一卫,一目了然,不像能藏住得人的样子。
柳春梅有些庆幸,口气松和了很多:“老孟去哪里了,我以为他还住在这个房间呢。还是去年,不对,前年,你们这里刚建好生活区时我来过,当时他说这间房视线好,从窗户一眼就能看见煤仓,看着满仓煤,睡得踏实。说要是选房,他就住这间。他人呢?”
“孟总他,在楼下,有可能在井下看煤,他这个人,就是太爱工作了,天天都往井下跑……”老孟说着冲易君贤使了个眼色。
易君贤见状赶紧附和:“就是,我哥天天泡井下,哪有时间干别的……嫂子,您大老远过来,吃饭了没?路上不好走吧,山里就是这样,路全被大车给压坏了,我让厨房给你下碗面条去?”
话未说完,就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三人面面相觑,待奔到前面走廊上,就看见铁栏门大开,孟金汾的路虎像一头发飙的野马,一溜烟地飞了出去。
柳春梅看得真真切切,就在越野车越过栅栏门时,右侧车窗缓缓降了下来,从保安室射出来的灯光投进了车里——副驾驶室坐着一个秀发飘飘的年轻女孩,而开车的那个人,正是她的丈夫孟金汾。
“孟!金!汾!”柳春梅咬牙切齿:“你给我回来!”她觉得心像被刀子剜了一块走,慌忙拿出手机去打电话,一边打电话一边往楼下狂奔而去。
电话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