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海子景区已经有六十八天了。昨天遇到同乡小兄弟,两人相视一笑,一同并肩向早晨集合的地方走去。他告诉我老刘走了,让我搬到他的铺上去。我说:你搬过去吧,我还行。他说老李过几天也要走,到时候搬他那里去。
我们扭头对望一下,又笑一笑,都摇了摇头。“见世面了吧!”我说,“真的见世面,长这么大算长见识了!”他回应到。
他住的宿舍里都是当地人,高声喧哗,嬉笑逗乐,进出关门带着乒乓的声响,不分白天黑夜。小兄弟真的很受罪,整天都一声不吭。
午饭,公司送到宿舍,每人一份。有天中午回来累,躺了一会,结果睡着了,等起来去领饭,没了。那天只好吃了两个馒头喝点水,但心里总有疑问,我的那份到哪里去了呢?第二天,同样的事又发生在了别人身上。奇怪!
后来领饭观察,发现当地的几个家伙每人都多拿一份。丢弃餐盒的时候,又发现剩很多饭菜,除了鸡大腿其余毫不怜惜地扔进了垃圾桶。
我对负责发放饭菜的人有看法,他们很不负责任。同时更加鄙视这些可耻行为了。
这些人家里都种水果,不种粮食。他们每个人都开车来上班,都占有床铺,中午在宿舍睡觉。
在景区上班一个多月,有一次单位组织我们去参加防汛看守桥梁,才有机会接触了其它当地人。
一个村里戴红袖套的老头坐到我们旁边听我们聊天。知道我是甘肃那边来的,他说他知道甘肃有莫高窟,有酒泉卫星发射基地,中央电视台有好几个知名主持人,说甘肃是个不错的地方。我对这个当地人刮目相看了,认为这是我唯一遇到的平谷有点文化的人。
带着好感问他过去是做什么的,他说,他是退休的小学老师。他给我背诵了《念奴娇》,背诵了《杜陵叟》,这更让我对他心生好感,他用唐诗来回答天子脚下臣民的优越感。
皇家的面子,皇室的仁慈,给予了当地人无尚的荣耀。尽管种地,他们仍然感到比任何外地人都优越,有点文化的人也在维护这种尊严。
昨晚啤酒摊上又遇到了几个北京市退休职工。因为曾遇到过两次,这次显得更加熟悉。老哥哥很热情,给我递烟,和我聊游泳,聊运动。最后又把话题转移到了优越的北京人身上。
那个老哥哥说,即便北京没有粮食吃了,皇上一句话,全国各地的粮食难道不会送北京来吗?是啊,皇权光辉首先福佑的是京城的百姓。他们把自古有之的传统和当今中央政府对当地的优惠政策相提并论。
知道全国人民都在讨论北京人排外事件,他们也明白,他们不想当可恶的人。但他们在找合理的支撑理由。历来如此,远非今天这点事,他们享受着坦然,辩解地合情合理,仍然傲然于当一个天子脚下的臣民。
把这些京城地面单独划一个圈,让他成立一个北京国,它会是什么样子?它的百姓还能剩下什么?想象一下,那时候,他们肯定会。。。不能再往下想象了,估计会很惨。那时候他们还能这样肆意霸占,肆意浪费,还能这样趾高气扬吗?
今早出来的早,看到湖边有人从水里往外拎挂网,上面挂着几个王八和大鱼。他们放置网子的地方很隐蔽,一般人不会发现。当有人不小心来到湖边散步,站在那里眺望湖水的时候,他们很快会从角落里出现,让人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只好走开。
当地的人,给我的印象是唯利是图,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白白获取。让他们干点什么,总有嫌弃不完的话,口气中总带有傲慢。就连修车的人都像个大爷。
说了一堆当地人的不是,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有很多人不是那样。
一次拿着开胶的登山鞋去鞋摊锥一下。师傅的手艺非常好,三分之一的侧帮锥好了,只收了四元,价格公道,态度非常友好。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让我喜欢的人。
还有一个甲方单位同事,我只是随便教了一下游泳,让他学会了蛙泳腿。没多久,他非要送我一副游泳眼镜,说交个朋友,非常诚恳。
每天早晨我要早起。有一次,穿过村子里的马路去读书,一边走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词。迎面出现一个跑步的女士,着运动装,头发随着步伐一起一落,看起来充满活力和热情。
当她经过我的时候,竟然向我问好。“早上好!”,就三个字,让我心里整整舒服了一天。
虽然不好的感受浓了一点,但没有掩盖住我对当地人的美好印象。瑕不掩瑜,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美好,总有很多善良,几个一起上班人的恶劣表现,差点让我带上偏见。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那些所有给我帮助,给我理解,给我善意的印象都浮现在脑际。和几个人的下作表现相比,他们只是极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