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南方城市,下雨,米店,你离开了南京,梵高先生;
就梵高先生吧;
第一次不得不面对这么一个长发飘逸,面相凶残并略带横肉的大汉应该是年会完了的KTV;
后来头发剪短,和护照上曾白过的他比,时间确实是把刀;
三十二分钟后,他说要不唱wonderful tonight时,觉得他对不起这个朋克的外表;
当晚他的心思应该和我一样,为了迁就对方,就挑一首大众的吧;
待到WE3群里看到潘斯特的表情时,是我被他少女心的第二次蹂躏;
总之未来看到潘斯特就很难不想起他就对了;
某天的一个if u know what i mean,他成了我所有认识的朋友里第一个也刷9gag的人;
一串一串的表情,打在那么多群里的时候,整个群里只有我俩能互相懂吧;
我在904的NFS9的记录一直保持到Doo先生搬进来的那一天,他那晚实况输给我是因为我用欧洲经典在他的朝鲜踢进10个球前我成功进了他两个;
听他说过年在泰国碰到玩刺客的爱尔兰妹子茉莉,或许是2015年里我最后一次在现实里听到“刺客信条”;
某天之后,就会自发去吃蘸着酱油大蒜的香菇饺子,完了还要打出饱含情色味的饱嗝;
啊,耶,GGGGEEEEEHHHHHHHHHHH,啊~~耶噢耶;
异口同声的“四万个亿”,那种巧合根本无从用理性感性来推测;
他用落网,我用电台,衣湿的米店, 陈建年的海洋,张世界的过年,还有一些记不起的民谣;
大假去和一帮重庆崽租车去环青岛湖时,因为间歇性听不懂重庆话,边尴尬边冷到抠胩;
后来,yx来了志高,从他微博上看到棕色马头在深圳撒野,但独角兽留在了北滘,独自过年;
国庆临时决定买机票去重庆,有一半原因是想看看到底什么样的城市能养出这么一类物种;
我也曾回想我那段在南昌外国语的时光,却怎么也找不到几个性格如此饱满的人;
一样有被数学往死里虐的经历,他是巧妙躲开了高考,我是71分;
可就是这样还是都会觉得机械可以性感,会因为兴趣去看知乎日报的理工分析,瘾科技,爱范云云;
一路跑过了2.7km, 5km, 5.8km, 6km, 7km;
卡在复活点的英雄,中间满是垃圾的天井,大大小小的马士基40HQ,坏蛋调频真不错,其实闻闻烧烤摊还挺香的,30km/h限速牌下不说话的保安,黑色没有路灯的堤坝上想起零红蝶而狂奔,他的lunar踩到泥里我庆幸自己那天莫名就换了鞋,不莱梅懒洋洋的草坪和德国的思想家,沙县的拌面,加了沙拉酱的手抓饼;
2015年2月26日,在常停下的6km处,Doo先生没有继续跑下去,我继续跑过了生活电器,菜场,湖南木桶饭,给神州装win8的店,广教球场,天天回家,105,华润万家,美的学院,海华,自由立方,泳池,从来没自己刷开过的铁门...
9.9km时我停了下来,RunKeeper记载成了10;
类似的,还有很多的片段了,沉默着欢喜,这让人心慌;
哦对了,映像里唯一一次生气的意思,应该是我有点轻浮的说图虫上一张照片拍的好是因为镜头好时;
他一口气说了一串关于等待,光线,构图等等等等..不逊于那次关于贝索斯和马云的辩论;
世俗的标准,他的照片做过一天图虫的首页,我的标准,从他的照片我看到和他极度不匹配的安静;
所有伟大的艺术都是一场盛大的装逼,到最后渗入了骨头,我看到一个把逼装到真逼的摄影人;
散伙饭问他,他说不想镜头里拍出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我问会选择做一个自由摄影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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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别人的时候,我时不时会问他一些关于未来的事情,怎么打算,有想做的事吗,对什么什么看法如何;
他有时也闪烁其词,因为遇到一个我们静下心问自己,可能都会遇到的问题;
自己究竟想做些什么,想当做事业去做的是什么,大环境的阻碍,小环境的动摇..
Doo先生每每到了这里,不会再继续说下去,更何况我也无从深问;
或许他有了打算,或许没有,就像他的性格,近期大的目标有了,远的大目标,不会想太多;
我俩的不同,除了因为从小接触的东西不同,他分不出来一堆蔡依林里的凤姐,我没看过很多他觉得理应当看过的外国电视剧之外,可能就是这一点的性格;
玩this war of mine, 他会为了看后面的剧情快速打过去而死得快,我会为了一块老鼠肉而调用SL大法;
但现实里我们都不知道最后的剧情究竟是不是四十来天,我可以一步一步扎到冬天过去却异常劳累,根本无暇顾及诗和远方,而他或许不能保证最终实现某个宏大的愿景,但在自己的期许内他可以每天都过得开心;
Carpe diem, 有些人说是及时行乐,有些人说是要好好为每个明天做准备;
意外和final hit哪个先来都不确定,真的谁好谁坏,无从而知;
但无论如何,我相信对于世道,他和我会同样对一些事看得太透太虚无,站在门后的黑暗里,呵护着心里一片净土躲避着,为了不让它碰触到雾霾,不惜让它从未见过阳光,滋养着没有黑色素的略带病态的皮肤;
良久,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几年后,我曾经问他写这首歌的时间和动机,然而他沉默相对。于是我突然明白这首给他带来声誉的歌为什么也带来了伤害。在那些年里,他始终无法适应自我和外我,不停的和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做着斗争,不停的试图去解释。而人们的无动于衷,终于让他决定再也不唱《梵高先生》。”
有时我会想,Doo先生会是我未来的某种状态,装逼久了,有一天就真的打通某几串技能树;
把自己活到异常的饱满,似乎每一个维度拿出来,都不会找到一个完全相符的人;
为了缩短到达那天的距离,在宿舍空出来的时候,我说睡客厅也想让他过来住;
而事实是,这段时间我确实接受,改变,也内化了很多新鲜的东西;
对他的离去,更多不舍的原因,可能共鸣会比这功利的接触Possibilities更多;
不知道Doo先生看到这段会不会最后一次痛斥我说你这个心机婊;
爱好,思维,看问题,生活习惯..
对我而言,很多很多已经压抑了五六年之久了,找不到另一个合拍的人,如此恰巧的合拍,不装逼,不过分;
应该说,还是谢谢Doo先生在离开这里前最后的这一段时光;
让我相信周围的世界,如果我突破自己的这层心灵外壳去寻找,还是会有人明白那些,我以为只有自己明白的东西;
这是个追求成就的年代,但仍留有一些人拒绝被社会裹挟着成长,他们可怜那些被定义的成年人,警示自己不要有任何为了求得认可而选择伪装的成熟,他们总带着一颗属于自己的童心上路,于车水马龙中呵护着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灵魂。
从这点看,Doo先生从未装过逼。
图,乌鸦群飞的麦田,李志的梵高先生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