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丑时,鲁元独自背着小包袱出了屋门,野老的屋中已熄了灯,容若屋中的灯却亮着,他自走到院中,慢慢走到那座秋千架前,用手抚了抚那绳索,回头望了望身后容若屋内透出的微亮的光,他终是转过身,不望那光,大步往驿仙院门口走去。
“你走了?”他却未注意到,他身后的秋千却自轻轻荡了起来,一女子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去哪儿?”
他回头一看,却见容若不知何时,正坐在秋千上,一身白衣随着微风飘飘荡荡。
他忙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身,却见她目光清冷,像是变了一个人,正望着自己。
“容若……我……。”他见容若慢慢从秋千上站起身,遂同她一同起身在她面前道:“我不能留在这儿,我得离开。”
“为什么要走?”她开口冷冷的又问道。
“我不能说,我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看你。”他拉着她的手握在双掌间,只觉得她的手凉的像冰 “我会回来!”
说话间,两人耳边的风却大了起来,他用唇吻了吻她的手,不舍的放下她手:“我得走了!”那风刮的越来越大,那颗古槐树叶被大风吹的沙沙作响。
“你走了,后会难期!”
他离她走了没几步,再回头看时,身后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夜空中霎那间已飞来成群结队的蝙蝠,遮天蔽日,迅雷不及掩耳般的扑向自己和身后古槐和秋千架。
鲁元知道自己一刻都不得耽搁,用手遮挡着头面,迎着那些扑来的蝙蝠朝驿仙院的门口走去。
在他身后却亮起一阵璀璨的光芒,那光芒似一盏明灯,将无边的黑暗驱散开,那些蝙蝠瞬间被这刺目的光芒驱散开。
他放下手,原是容若站在他身后几步之遥,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手持一柄长剑,对着那些不断扑来的蝙蝠砍刺,惊的那些蝙蝠四散而逃。
容若一跃跳到他身前,将他护在身后,在蝙蝠即将扑来的间隙,回身对他道:“你还有机会,你知道他们是谁,是么?”
那些蝙蝠犹如得了令一般,聚的越来越多,在暗夜中化作一条黑色的巨蟒,像院中的二人张开血盆大口,驿仙院中的白鹿兽惊的挣开绳索,一跃至空中,它头上的明珠将暗夜照的如同白昼。
于此同时,远在青云宫绝壁的灵尊似感应到什么,振动巨大的双翅,发出阵阵凄厉嘶吼,他振翅飞向空中,绕着青云宫上空盘旋了数圈便不见了踪影。
驿仙院中,容若手持着那柄长剑,听到空中那些蝙蝠化作的黑蟒在空中发出低沉且沙哑的声音说道:“把人交给我们……。”
“我跟你们走……别为难她!”鲁元将身前的容若推开,用身子挡住她道:“我跟你们走!”
“做梦!”容若哪里肯听这些,身子一跃而起,举起长剑,便朝那黑蟒的眼睛刺去。
那黑蟒一个躲闪,张开大嘴,露出满嘴獠牙,朝容若喷出无数只蝙蝠,欲将她吞没撕碎,就在那一瞬,灵尊一阵嘶吼,朝那黑蟒吐出赤红色的烈焰,惊的那黑蟒又化作四散而逃的蝙蝠。
容若的身上面上已被那蝙蝠的爪牙撕开道道伤口,鲁元赶忙手中化出长剑跃到她身旁,与她并肩,朝着那些不断飞来的蝙蝠劈刺。
“你敢走,我连你一起杀!”她挥着长剑将面前飞来的蝙蝠砍杀尽了,一剑朝身旁的鲁元急刺来,鲁元忙用剑将她挥来的剑挡住:“我不走,我们就得一起死!”
那些蝙蝠说话间又聚拢到一起,化作更大的一条黑蟒,在空中朝着在空中对峙的二人扑过来,鲁元不顾一切的扔下手中的剑,朝着那条巨龙的口中飞去,容若紧紧随在他身后,眼看他即将被吞没,伸手一把死死拉住他的手,将它从巨蟒的口中拖了出来。
“松手,容若,为免这灭顶之灾!”鲁元望着遍体鳞伤的容若,绝望的喊道:“求你,你会害死自己!”
“不放!要死你只能死在我手里!”容若一手握着剑毫不犹豫便要朝着鲁元刺去,鲁元不躲不闪,一剑正穿透他的肩胛骨,殷红的血顺着那手留到了与容若交握的掌中。
那巨蟒加大了将鲁元吸入口中的力道,它吐出长舌紧紧缠住容若喉部。
“我说过!要么留下,要么我杀了你!”容若用尽全力怒呵:“你自己选!”
那巨蟒的舌几乎将容若缠的窒息,她拉着鲁元的手却不曾松开。
“不要……!”鲁元声嘶力竭的大吼道:“放开她!放开她,我跟你们走!”
“对不起……。”他眼内含泪,忍着剧痛不顾一切从容若手中抽回鲜血淋漓的手道:“原谅我!”
盘亘在空中的灵尊怒不可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条黑蟒喷出冲天的火焰,那些蝙蝠四散而逃,化作灰迹或烟尘落在地面上,一些来不及逃开的蝙蝠则发出刺耳的尖叫,燃烧的身体四处乱飞,点点火星点燃了那颗古槐,一瞬间,院中那古槐燃起熊熊烈焰。那缠住容若喉部的长舌这才松了开来,将容若从空中抛到地上。野老闻声跑过来扶她,哪知她从地上又一跃而起,跳至空中,随着鲁元朝那条巨蟒的嘴冲去,野老只得眼睁睁瞧见二人的身影被那条巨蟒慢慢吸入口中,直至彻底消失在眼前!
“容若……。”野老的喊声伴随着灵尊的嘶吼响彻在驿仙院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