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

静谧的夏夜。城楼一般的食堂。二楼上,欢腾着二三十人。

妳端坐在小店的正中央。乌黑的长发,斜刘海。俏丽的瓜子脸上,一双眸子出神地看着远方。

我照例点了一份双人套餐,和一位哥们,静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他并不清楚,这些时日,我隔三差五地光顾这个小吃店,只为了,能多看妳一眼。

对,哪怕只一眼。食堂的小吃,无形之中亦会萌生饕餮一般的快意。

饱暖的感觉,带着一丝微醺,渗入骨髓,融化心扉。

每逢这时,才幡然大悟。心里空荡荡的。

半晌,妳脸带笑意,拿着两个雪糕,轻盈地来到我们身边:“同学,请慢用。”

妳的嘴角微微上扬,蓝紫色的连衣短裙飘忽着,洒落了一地活泼的夜色。

哥们喝着果汁,凝视着我,会意道:“谁?”

我说:“我做梦也想知道。”

“敢不敢上去拿电话?”

“不敢。”

“胆小鬼。”

“我才不是!”

“感觉如何?”

“好奇怪。”

对。好奇怪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一年前,无比相像地遇见过。

一年前,大二下学期。最潦倒的时段。遇见一个女生。

她打起伞,陪伴我走过一段的泥泞。

如今,真的说不清楚这样的感觉,也无法解释。

过了一段时间,妳没再去小店了。

哥们拍着我的肩膀,说:“后悔吗?”

“不后悔。”

“如果她以后不再出现呢?”

我呆了片刻,咬了一口滚烫的汉堡,说:“我会忘了她。”

“你很害怕?”

“对。我怕我会一点一点走回从前。”

“你喜欢她。”

我羞涩地低下了头。

“如果人家有男朋友了呢?”

“我会祝福她。”

“你真的不介意?”

“对。我才不管。”

“怎么说?”

“我才不管她是学生还是本地人还是老板娘,不管她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喜欢的人,有没有要等的人,我才不管!!”我激动道:

“能这样淡淡地想着她,就什么都够了。”

哥们怔了片刻,缓缓说道:

“好哥们!你果然不是什么胆小鬼!一点都不像!”又拿起手边的一袋鸡块:“来,吃完它。”

再过一段时间,考完试,回家。

哥们把我送到校门口,最后说道:“下学期早点回来,帮你接风。”

我一声长叹,依依不舍地说:“好的!老地方。龙园二楼。小吃店。”

“哈哈!上车吧。”

车子缓缓驶离这个城市。擦身而过的,是一幕幕繁华的街景。

我看着地平线上的红霞,任凭泪水肆意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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