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那么清清亮亮的在阳光下,澄澈而美好。
(图片:张洪亮)
有一种异性间的感情跟爱情不同,它并不需要你更多经营,没有过牵手和表白。但它又是男女之间的某种欣赏和相惜,可以默默陪着你走过人生的低谷和困厄,又适时而体面地淡漠出你的生活。你知道它就在那儿,不远不近,让人觉得暖。不是不能更进一步,只是你们都觉得,这样就好,这样最好。
不需要精神的厮磨,更没有肉体的牵扯,它就那么清清亮亮的在阳光下,澄澈而美好。
这种感情,你有过吗?这种朋友,你有么。
第一个故事是艾米的
我有过这样一个朋友,他是我的网友。
那时候我刚进大学,第一次考试,就感觉考的不好,心里憋闷,就去上网了。那时候网络不普及,还要去网吧。QQ也不普及,大家都是跟陌生人聊天。已经不记得怎么加了他,就聊起来了。
感觉特别投机。后来就写信。
他每天一封写给我,厚厚的一沓。跟我讲他的生活啊,他的理想啊,苦闷啊。那个笔调,完全文艺小青年。
那时候我正在初恋,还不懂得怎么去把握爱情,所以自己经常很心酸,那个时候每天读他的信,就感觉特别放松和开心。他有时候能写十几二十页那么多,每天都好像读小说。每次来信,都好像是我们宿舍的节日,舍友们每人都看一遍,有时候还大声念出来,他的信,让宿舍充满了欢乐。记得他写过一篇文章,题目叫做《万古寂寞》,内容都不记得了,就是名字印象特别深刻。现在回头看,肯定就觉得特矫情,那个年纪懂什么寂寞啊,还万古。但是那个当下,真觉得特别契合心境:初恋的酸涩、考试成绩的落差、对未来的懵懂,都让我真的觉得是“万古寂寞”。看了信,忽然觉得自己的委屈有人懂,那种感觉,真的好难形容。
后来,QQ号码被盗了,那时候又没有手机。然后,大家渐渐也都不写信了,我们的联系也少了没了。不知道为啥,没有见过一面呢?
十几年没有联系了吧。
但是我仍然很感谢生命里有过他,陪我走过了一段坎坷的路。
第二个故事是猛哥的
我有一段时间过的一塌糊涂。工作不顺,女朋友跑了,自己成天不知道要干啥。
我们家楼下有个烧烤摊,味道挺不错。我在家宅一天,晚上总爱去吃个烧烤。有时候叫上朋友一起,有时候干脆就一个人。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的阿霞。
阿霞是是烧烤摊帮工的,这个姑娘长相并不出众,但是干活儿麻利,气质也不错,所以我有时候也跟她聊两句。一来二去的,我知道了她一些事情。她从农村考到我们这里上大学,是个三本院校。她不想回农村,所以放假就找了个零工打。我问她为啥不找个轻松点儿的活干,她说,烧烤摊是她同学亲戚家的,挺照顾她,给的钱也不少,她就留下来了。
有一天,我一个人喝多了。阿霞送我回的家。那天我知道前女友又找了个男朋友,脑子嗡的一声,只知道桌上空酒瓶越来越多,完全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了,总感觉酒到嘴里没啥味儿。后来,后来我就醉死过去了。
这下阿霞认了门,有一天,她忽然敲门。她说,我家太脏了,看不过去。两个小时以后,好嘛,感觉那都不是我家了。后来每个星期,她都不请自来,帮我收拾收拾屋子,搞完就走,没有多话也不多留。我不好意思,想请她吃饭,她却总是说忙。倒是她看到我胡乱堆在那里的一堆奖杯,大惊小怪了很久。
我说:“我的设计过时了,跟不上潮流了,打算换换路子。”她说:“没有啊,我就很喜欢啊。你是没找到喜欢的人吧!”后来,她说,要不你请我出去玩儿吧,我们就这样出去玩了两三次,认识了一堆她的朋友。
挺好的,自己好想也从那一段的闷中走了出来。又有了灵感,工作也起色了很多,越来越好。
后来她去了外地实习。
我工作也越来越忙,跟她的联系也少了。不过过年的时候她总会给我发个信息。我总会踌躇很久,最后复制一个群发的信息回她,有时候,觉得她就是老天爷派来拯救我的,所以我反而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不说最好吧。
她今天夏天的婚礼。一定会是个很美的新娘。
我要给她一份特别的结婚礼物。
第三个故事是西西的
我跟阿呆同一个高中,认识十几年了。有意思的是他在文科班的时候,我在理科班。我转去了文科班,他又转学走了。我去了广州工作,他在深圳,等我跳槽到了深圳,他又转回了广州,后来干脆出国了。所以,我们认识十几年了,见面次数却不多。
阿呆是个很棒的男生,有才华,有身材。
偶尔,我会想起他。
今天的夜很温柔,星星铺满了夜空。没来由的,我想到了你。想此刻,你的心情如何,过的好不好。大洋彼岸的时间是几点,阳光会不会太刺眼。
但是,我知道,我并不会问你。
喜欢你的声音,浑厚有磁性,但是我知道,我并不会告诉你。
记得你跟我说过的故事:在老白云机场,你趴在地上,镜头对准最后一架落地的飞机,看着跑道的灯光顺次落下,心里也有一种灰慢慢蒙住。时间还有记忆,随着最后一架飞机缓缓降落。彼时,我并不在广州,但是听你的话,有一种画面感的代入,仿佛自己也置身其中,听得见飞机的声音,看得见那一盏盏的灯。
我们见面的次数手指可以数的过来,每次却又是兴之所至。想起来了,又同在一个城市,便可以去喝酒聊天,管他几点,管他多久。你开着你的小破车,我坐在旁边,划过城市未眠的灯光,迎着风肆意而行。
我失恋了,碰巧你也刚分手。我们像两只受了伤的小兽,好像躲在一起可以取暖。你说:“她为什么不能等我!”我说:“都特么是贱人!”酒杯碰酒杯,特别豪气,特别哥们儿,义干云天。又是几年光阴我们未见,却好像也并不生疏,那一次还是你载着我,在高速公路上穿行,我说我婚后生活幸福。“恨不相逢未嫁时”你的声音淡的像风,在我耳畔掠过,淹没在岁月中,惊不起一丝涟漪。
那一日,我性子忽起,想邀你录上一首诗,你受到邀约便立刻答应,没有些许的迟疑。已经是你那里的凌晨两点钟,我收到你完工的讯息。对不起,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表达内心的感情。
其实,我们始终是两条平行的线,从未走近过一丁点的距离。最多在某一个节日,收到一条貌似群发的信息,让我可以笑的出声。我便知,你安好。
如此就好。
你的生命中是否有这样的人?你说不出友达之上恋人未满,因为从内心的更深处,你们甚至从未想过往恋人方向去走。他只是在人生的某一段陪着你走过满地荆棘,又或者一直都在你的生命中。是那一个远远牵挂又关心着彼此的人,但是从未多向前走过一步。
但是,你知道,他在那里。便一切都好。
也许永远都不会跟你说。但是,那些点滴,我又从未忘记。
让我感受到生命充满了温度的,这透明澄澈的感情。有时候我会觉得,相较于爱情的计较和狭隘,它更加无私,难能可贵。我们满心希望的,是对方更好和更幸福。
在这样的夜里,我只想说:
谢谢你,曾经来过。
谢谢你,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