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事再没完美 可远在岁月如歌中找你
——致那些走散在时光长河中二三个
有一个把人生比作公交车的比喻,浅显的连环画形式却有描述了很多人生的道理,比如“我们知道它有起点和终点,却无法预知沿途的风景”,比如“有的人很幸运,一上车就能落座”,再比如“到站的人下车了,车上的人还在”…..
人生之中,无论是亲人、爱人还是友人,任何角色,都只能陪你一段路,他们总会在不同的时候下车,去往不同的地方。
每每很长时间放空的时候,总会想起一些人和事,或是某个感觉。
(一)唐女侠
唐女侠是我初中的后座,在一个混混学校,她是当年的大姐大,她不避讳的早恋,男朋友是老大中的老大。唐女侠有两个特点,一是不务正业,这不奇怪,性格设定如此,二是美貌高冷,班级第一,年级第一。男混混都围绕着她,女混混都跟随着她,非混混的小男生们对她爱而远之,非混混的小女生们对她指指点点.....我属第五类,唐女侠唯一的非混混朋友。
我有两大职责,一要负责给唐女侠的日常课程、作业、偶尔小考等环节提供必要的资料,二要用行动掩护唐女侠上课说小话,吃东西,说说笑笑。唐女侠也有两大职责,一要负责给我讲“外面的世界”,说说让人心花怒放的事儿,二要“罩”着我,让拥有一个持续美丽又牛逼的朋友,敢欺负我的也没谁了。
唐女侠在我面前经常笑,有时候笑到连吃在嘴里的面包都差点儿吐出来,一点都不美不高冷,我总是给她讲班里的小八卦,小到我,大到班主任,讲那些特别傻的少男少女的故事,讲后街男孩、周杰伦、Four in love,SHE…….,我会拉着她一起嘲笑那些比我还傻,比我还认真读书的人。
唐女侠在我面前打过人,是隔壁班的女生,为了帮她的手下出气,大概是关乎情爱道德的事情,还记得是热的流水的中午,我在窗边写着作业,唐女侠和两名手下拉着那名女生靠着教室后面的黑板,问着问着,就piapia两声,我不记得了是我不敢回头,还是阳光太刺眼,只是隐约感受到那个女生的抽泣,接着教室门就被踹开,传说中的男主角进来带走了那名女生,事情戛然而止。
唐女侠不定期会告诉我,今天放学应该走金花街,不应该走河边路,因为他们要在那里发动长江湖恶斗,第二天,她又会更新消息说,她男朋友某某老大又赢了,某积怨已久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又有很多小弟跟随了他们。
唐女侠和我一样,骑自行车回家,没有聚众的时候,她会和我一起沿着一条小河骑车回家,我们会停下里在河边玩耍,唐女侠通常都会扔扔石头,然后就在河岸坐下来,抱着双腿,看着潺潺流水,我总认为,那个时候的她拥有比所有人都透彻的双眸。唐女侠父母离婚前住在我外婆旁边的院坝里,我总觉得小时候就认识她。
初中毕业后的生活再没有了唐女侠,最后一次见她是在深冬的早上,雾蒙蒙的,她在河的对岸,我看不清楚,只隐约听到她的笑声和看到与她同行的二三人,我没有敢去打招呼,默默背着大书包消失在雾色中。
这十来年,偶尔想起唐女侠,特别是路过河边的时候,就特别想知道现在的她是个什么样子......
(二)乔木
乔木也是那个年代的人,小升初衔接班认识的,青春时期对恋爱美好的幻想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当然我认为并没有丝毫的显露。
第一次见到乔木,在小升初的衔接班,那时流行阔腿牛仔裤,什么山寨fox、5-street都是当时的流行,乔木就穿着这样一身潮流的服装出现在补习班门口,抱着一个篮球,高高的个子挡住了整个门透进来的光线,额头脸上都是汗水,如同从灌篮高手里面走出来的一样,然后径直第一排角落的位置上,我的旁边,让我瞬间进入了童话一般的世界,当然仅仅是童话。
乔木和所有讨厌的男生一样,忘带补习资料、不带笔、喜欢装酷,并不认真的学习,来补习班就是对家里的交代,实质上是课间打篮球,上课打瞌睡。我想乔木对我并不感冒,话很少,一起看下书,借支笔,这个怎么解,但他会说“麻烦”、“谢谢”这些词语,让我面红耳赤。
乔木帅气的外形和冷酷的性格还是吸引了不少的女生,总有大胆的女生会在上课时传给他小字条,每每这时,我就悄悄的偷看他,他的处理方式相当一致,轻蔑一笑,扔进桌洞里,继续发呆或者睡觉。
乔木偶尔会带一个随身听来,松下的,总是放着流行的歌,上课把耳塞常在袖子里悄悄听,轻轻哼。因为近水楼台,加上我天生的无辜无害,我与乔木有过一人一只耳机的浪漫,一次是听灌篮高手的主题曲,那个时候,真有一种流川枫在身边的感觉;还有一次是张学友的“忘记你我做不到”和张信哲的“太想爱你”,让我感受到他是一个有故事的男同学。当时听的全是心动,现在想来这就是撩妹。
补习班结束的时候,有女生来找乔木填写过“同学录”,应是想留下男神的一些信息,他也不拒绝,我又偷偷的看他写,他也只是草草的填上名字,和兴趣爱好,座机、学校等有用的地址一概不写,真是酷毙了。我暗暗开心,因为乔木留给我过他的call机,对那个时候最潮的通讯设备,还有他家里的电话,还有他将进入的市内二中。
之后几个月,我拨通过乔木家的电话一次,在接起的瞬间匆匆挂断;经常听甜美的call机服务姐姐的声音,却因为不知道留什么言窘迫挂断;偶尔路过市内二中,从觉得能听到篮球拍打的声音,总幻想,一回头,就是他......
(三)欢欢
欢欢,像宠物的名字,是的,它就是一只狗。
小时候看VCD,第一次看迪士尼的动画片是《101忠狗》,疯狂喜欢斑点狗,一直缠着爸爸妈妈,想养一只,去少年宫路上路过狗市,都嚷着要去看看,路边见到狗,也要摸摸,这样坚持一年,也许爸爸妈妈真的确定了我想养狗,有一天,爸爸带回来了一条黑白相间的奶狗,它就是欢欢。
欢欢一开始是“骗局”。我爸说,欢欢就是斑点狗,你看它黑白相间,但聪明的我总认为它乖乖的,身上的黑白不像斑点狗一样均匀,更可怕的是,它头整个都是黑的,感受我的怀疑;我爸又说,欢欢是斑点狗和吉娃娃的杂交,是长不大的小狗狗,我半信半疑。结果,并没有,欢欢长大了,长成一只花的中华田园犬的样子,但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在乎了,因为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欢欢在家里和我最好。我还在楼下就能感受到我的气息,我每天都带它出去玩,跟着它跑,我从来不骂它,总是和它分享粮食,夏天,我看电视,吹着风扇给它剃短短的毛,冬天,我写作业,它盘在我的脚上,可暖和了。
欢欢陪我,在我最伤心的时候。2000年,最爱我的爷爷去世,家里都很忙乱,顾不上我们,我就骑着自行车,带着欢欢,去外婆家住。去的时候边骑车边哭,欢欢第一次出远门,一不叫不闹;晚上睡觉的时候哭,听到欢欢爬在床边的声音,我就抱着它睡;回来的时候不哭了,路边的大叔表扬我说,小姑娘真行,还带着狗骑车,狗儿也听话!
欢欢是只会流泪的狗。家里后来养了两只高逼格品种的狗,我爸乡下有个朋友想要一只看门狗,欢欢就去了。我在家就天天闹,一周后,我爸答应带我去看它,远远看到很脏的地上栓着一只脏狗,看到人也没动静,走进了看,就是欢欢,欢欢看到我,反映了几秒钟,就疯了一样的跳起来,摇尾巴,眼泪直流,我顿时哇哇大哭,抱着欢欢再也不撒手了。那次,我带回了欢欢,回去就给它洗澡,洗了很久很久,我第一次尝到了失而复得的那种珍惜。
后来,我大了,懂事了些,家里有位亲戚是独居老人,我爸送欢欢去陪他,我就周末去看它,再后来,我进入高中,学业紧张,越来越少的时间去,再后来,我考上了大学,住校,更少的时间能见到欢欢,只是经常听我妈说,欢欢生了一群小狗,欢欢让老人家很开心,欢欢又抓到老鼠了……直到很久没有后来了,我明白了,这一次,我永远失去了它,我儿时最好的玩伴.....
越长大,越怀念曾经,当时的我们以最真的心在交往,在时光长河中走散,有必然因素,但当时不够成熟的我,也不懂得去抓紧,让你们散落在天涯,现在,当我走每一条街,过每一条河的时候,甚至每个有你们的梦,都会提醒我,在我的生命中,曾经有过这么多重要的存在,提醒我每个当下都要用心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