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上海,18℃,需要穿长衫,需要在早起的清晨披一件外套。此刻是下了班的黄昏时分,天光很好,春意盎然,明亮的让人微醺。
早晨起来时,阳光洒满大地,涌进一室温暖的光,让人幸福的想要叹气。时间悠悠然的逝去,刻录着不动声色的残忍。
坐在床沿,盯着手机里你的联系方式,终于又拨了一次电话,到底还是无人接听。空空的感觉让我想起当时因为爱美选择染发,却又因为无法忍受刺鼻的味道而匆匆把染发剂洗掉,总有那么一丝说不上来的遗憾。
也许、可能就是这样了吧,不过就是戒掉一个喜欢的游戏,失去一个一直带在身边的玩具,会难过,会痛,但也会忘记。
中午的时候,朋友说:“我爸妈离婚了。”“虽然早知道他们那样,但是他们离婚了才告诉我,也是好玩。”她好像没有那么伤心,可能也不是她表现的那样轻松,我正斟酌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时,她说“感觉自己被遗弃了。”“是不是感觉自己没有家了?”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莽撞,因为我无从得知自己这句话会不会惹她伤悲。
没有家,这世上大概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凄惶了吧。长久以来,内心都有一个不能提的恐惧“好怕哪一天电话响了,他们告诉我外婆走了”。每次回家听到小姨她们讲外婆百年之后的事,心里总是不悦,,都要粗暴的打断,不然就捂着耳朵,不听,我不要听。仿佛我不听,那些就可以不必存在,就可以永远都这样。
我明白生死之事谁也避免不了,我也明白应该坦然面对生死,可是还是接受不了。因为外婆走了,我便没有家了啊。这世上便再也没有那个可以给我放肆,让我大呼小叫,任我无理取闹,装载我无数记忆的地方了。
自私啊,我是自私吧,自私的希望她能一直好好的在那个地方,哪怕我从来也没有告诉她我很需要她,哪怕一年都回去不了几次,哪怕很少有时间想起她,但是只要她在那里,家就在那里,不管去到哪里都有人牵挂,不管世事如何变迁都有一个地方我回得去。
我想说些什么来弥补自己的大意来着,她却笑着告诉我她的小生意赚了一些钱,她还说等钱赚多了,她就可以去旅游了,她还说了很多,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她一脸憧憬的沉浸在自己的想像里,看起来那么美好。我想那些多余的安慰的话怕是不需要了吧。
生活,就是这样吧。永远在失去,也永远在得到。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得到什么?就像我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失去你。失去你的时候,我没有悲伤,也没有歇斯底里,只除了淡淡的惆怅。生活还是会继续,日子还要一天天过下去,人生路漫漫,还需要大步大步地向前。
这里是上海,18℃。春光明媚,不悲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