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默是一家广告公司的策划,事业有成,下午他签完了今年的第十二个合同,但是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妻子程薇长相标志,性格强势,刘默从结婚前就开始写小说,程薇提醒过他:小说太像自传了,年纪轻轻哪来的自传?他便放弃了写作,程薇因为丈夫反对也放弃了自己的演员梦,看似两个人都对婚姻放弃了自己最珍爱的部分。
二十多年过去了,儿子,女儿都长大了,女儿像妈妈一样漂亮,她在准备参加另一个城市电视台的签约演员比赛,所以两个城市飞来飞去,看上去这是一个普通却很温馨,健康,正常的家庭,但是近期的两个聚会改变了这个家庭的一切。
刘默在晚宴上碰到了大学同学,也是他的初恋,肖兰。
起初彼此礼貌的问候,他了解到肖兰刚结婚没几年,孩子才六岁,她嫁了个富商,刘默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她爱情方面的匮乏,当肖兰问起:你过得怎么样?刘默迟疑了一下回答:还可以。
肖兰也读懂了一切,她不客气的说:回去告诉你妻子,当年你的文采是我们学校的骄傲,千万别放弃写作。
事情如果到了这一部分也还算不错,成年人对爱情,婚姻,家庭还是有伦理分辨,遗憾的是妻子程薇也遇到了自己最要好的闺蜜同学张蔷,张蔷当了演员,还是国家级别的话剧演员,她对程薇还依然如此年轻漂亮不可理解,她说如果程薇来话剧院是可以从16岁演到70岁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话剧团办了一个培训班,从大几百人中选出了十几个人,经过排练他们将参加业余类全国比赛,程薇也在其中,而且恰巧就是从16岁演到70岁的角色。
家开始冷清了,刘默回到家只看见儿子在玩游戏,厨房锅冷灶凉,连续几天他和儿子都是吃外卖,程薇九点多才回家,回家后就去厨房忙了一锅热汤满怀歉意的给大家端上。
刘默给肖兰打电话了,反正程薇也不在家,反正家里也没有饭,两个人兴致勃勃的吃晚餐,其间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快乐,仿佛时间静止,仿佛彼此都觉得这二十年白过了。
一个星期后的周末,程薇晚上不用排练,她也想弥补一下对家里的亏欠,做了丰盛的晚餐,一家四口边吃边聊,程薇兴奋的聊着自己排练的心得,而且张蔷也托了关系给电视台,女儿本身资质优秀,她的比赛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看起来全部都是好消息,但是刘默却高兴不起来。
大家吃了一半,刘默站起来说自己吃饱了,回到卧室就躺下了,程薇收拾完厨房,洗了个澡穿着性感的睡衣爬上床,她很想温存一下老公,带着歉意。
可此刻刘默脑子里全部都是肖兰,他们在一起的欢笑,热闹,眼神中的暧昧,欲罢不能的矜持,干柴烈火的掩盖。
程薇看丈夫冷冰冰的背对着,她莞尔一笑,知道最近自己太忙了,老公生气呢,她抚摸着丈夫的后背,伸手撩动着往丈夫胯下摸去,搁在平时一定会惹来一次酣畅淋漓的性爱大战,可是刘默把妻子的手推开了,程薇哪里知道问题的根源,强势的性格被点燃了。
当她再一次的进行,她感觉到了丈夫那无动于衷,那冷漠毫无概念的疲软。第一时间她想丈夫是不是生病了,她想继续用温柔的柔情为丈夫疗伤,哪知道刘默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对她说:不要弄我。
两个人开始了争吵,起初顾忌儿女压着声音吵,后面压不住了,程薇很委屈,实现自己的梦有错吗?
她大声的质问:我年轻的时候为了你不去当演员,因为你不高兴,怕我遇到更有趣的人,现在过了二十年了,我可以证明我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吧。
她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说到激动处流着眼泪从嘴里蹦出来一个字“滚”。
刘默被这个“滚”字提醒了,他拿了件衣服拉开门冲了出去,门后面一对儿女正在听着动静,可怜她们被父亲庞大的身躯撞倒在地。
没有了顾忌,没有了阻碍,刘默反而变得轻松了许多,夜晚很美,这个夜晚对他来说是喜还是悲?
酒店里,他和肖兰恶狠狠的滚在一起,仿佛要把失去的那些统统找回来,汗水在两个人的皮肤里绽开,湿了床单,撇开其他因素,这一刻应该是他们此生最幸福的时刻,就在这时,肖兰的电话响了。
肖兰丈夫来电话了,他也感觉到最近肖兰的不对,以前自己在外面风花雪月,肖兰都会充满醋意的质问或者默默垂泪,但是最近怎么不一样了,有时候男人的骨子里就是有这股子“贱劲儿”。
刘默还在疯狂着,他怕肖兰丈夫听出端倪,但是他又希望她丈夫能听出端倪,他不认为自己在偷情,反而怨怼着肖兰老公这头猪拱了自己这颗好白菜。
肖兰此刻也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嗓门接听着电话,她觉得好刺激,一瞬间所有以前带着醋瓶的委屈烟消云散,肖兰老公说:你在哪,我过来接你。
她拿开手机娇喘一声尽量平稳的说:不要这样对我,如果你执意如此,你会失去我,说完关了手机。
这一晚就像当初恋爱,他们私定终身,以后的几个晚上他们如胶似漆的在酒店里,边疯狂着边讨论着双方离婚的事宜。
这边程薇天天抹泪,话剧班的工作也辞掉了,但是天生强势的性格让她有着不服输的劲头,儿子不知怎样居然找到了父亲,希望他回家一趟,恰好刘默也想把事情解决。
回到家,儿子女儿都不敢说话,程薇把门反锁,拉着刘默进了卧室:说吧,那个跟你婚外情的人是谁?她喋喋不休,说了一大堆让刘默无法接话的说辞,其间还抽了刘默一个嘴巴。
终于,刘默说话了:我们已经没有感情了,这种平淡的生活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我们才四十多岁,孩子们也大了,她们会理解的,程薇此刻绝望了,她慢慢走近刘默:这个家需要你,我需要你,不要抛弃我们,她抱住了刘默,而刘默像个木偶一样呆立着。
以前每一次闹别扭只要肖兰抱着刘默用手做一个动作,刘默很快就会不生气而且积极的配合妻子,可是现在,此刻,程薇天真的以为这一招还能管用,哪知道刘默像触电一样又像被骚扰的惊恐,他打开了裤子拉链前妻子那只想重修与好且卑微的手。
程薇被彻底的羞辱,她疯狂了,左右开弓的扇着刘默的嘴巴,嘴里辱骂着那个勾走她老公的狐狸精,刘默承受着耳光,但是承受不了她对肖兰的侮辱,终于他爆发了。
他像一头困兽睁着血红的眼睛,他推开了程薇,用力打开着被反锁的门,其间不断的将上前拉他的程薇推倒,终于房门打开了,他低着头义无反顾的往外跑着,程薇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在后面追。
他们的住房是一处别墅,入住率并不高,别墅外的车道也没有什么车,一般开车的司机都会放松警惕车速会快一些,刘默低着头拼命往外跑,只见一道灯光,一声刹车,程薇看到的是刘默从一辆车的挡风玻璃上慢慢的滚落到地上。
肖兰等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刘默的消息,打电话是一个女人接听,她心虚的挂了电话,连着半个月她都在等着刘默,中间也打过几次电话都是女人接听。她绝望了,彻底的绝望在了那个希望的尘埃里。
插着各种管子带着氧气面罩的刘默在和死神进行着决斗,病床旁边是不断自责的妻子程薇,儿子女儿轮流过来看护,一个星期后,刘默苏醒了,一个月后刘默拄着双拐出院了。
出院的第一天,三个人在家里收看女儿电视台的比赛,屏幕里女儿出色的表现,漂亮的容貌,优美曲线的身材,看得他眼泪夺框而出,程薇提议把这里的房子卖掉,全家搬迁去女儿工作的城市,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程薇希望丈夫忘掉这里的一切,她也忘掉自己所谓的梦想,其实在刘默撞车的一刹那,程薇的人生就只有一种色彩了。
刘默还是留下一点后遗症,走路有点瘸拐,几年后在一个大超市一瘸一拐的刘默和儿子碰到了购物的肖兰,肖兰的旁边是个十岁的女儿,肖兰先跟刘默儿子说: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儿子看到大人有话要说乖巧的拉着肖兰女儿去看别的商品。
刘默,肖兰,此刻两人却没有什么话了,肖兰没有问刘默当年为什么就消失了,刘默也没有说自己撞车的事,两个孩子回来后他们就彼此分开了。
刘默回头看了一眼走远了的肖兰,刚好肖兰也看了过来,彼此微笑了一下,这笑容带着惨淡,带着无奈,他们没有留下通讯,没有留下地址,刘默想了一下为什么她会搬来在这个城市生活,难道因为当年的事让肖兰离婚了?这个疑问只是一闪念就没了。
他们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有时候追求自己梦想的路实在太艰难甚至凶险,有时候家庭是需要付出许多甚至是一辈子的奉献。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公平,圆满,人自打出生后就是在“修行',这个修行不是在海拔很高的山上,也不是在哪一座寺庙,而是在每一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