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无风、太阳很大、天蓝的不像话。
抱着杯奶茶坐在公园里晒太阳,周围是各种模样的老奶奶和老爷爷在舞剑挥扇,年轻人都在商业区熙熙攘攘,公园里的阳光下静悄悄,无人与我抢这一地阳光。
我很欢喜,在这新年伊始的第一天。
闭上眼睛就想起了昨晚上和公司一些同事跨年去看的电影,《送你一朵小红花》。
玺烊千玺这娃的演技,在我看来,已经远不能用惊艳来说。我以前顶烦那些自带流量的明星,慢慢的,才发现,我们不能因为没人喜欢一个人去讨厌一个人,也不能因为太多人喜欢一个人去讨厌一个人,甚至擅自将其划分为“脑残粉”阵营,然后避如蛇蝎般去讨厌,用来区分自己的“立场正确”以及“理智”。因为我们一直活着,一直成长的最大目的不是为了固守己见,而是在见了更广袤的生活方式之后努力破除偏见,去理解不同的人、不同的生活,即使你、我、他再怎么不同,归根结底,总也会是先而为人,而但凡为人,就总是会有人的通性。理解的意义就在于,不是盲目的划分阵营,区分敌我,而是在了解之后拥抱共性,但这一点,想必太过理想而不现实,因为即使我们是群体性动物,但在衣食住行等必备的生存条件满足后最想要的,却恰恰是作为个体的差异性。啧,感觉挺麻烦的,不过爱咋咋滴吧就,反正与我无瓜。
说回电影。癌症少年。
男主是头顶着脑癌这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人,蜷缩着躺在昏暗的房间里,脑门上扣着去看世界的梦想,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登山杖、皆是攻略、皆是远方,可结果却是被困在寸尺之余的床上。像被困在薛定谔的箱子,永远不知道死亡什么时候会来,于是他一方面不停的去提醒别人,更多的是提醒自己,“你好,我叫韦一航。你想看我脑部肿瘤切片吗?”,一边又在真的听到“恶化”的字眼时下意识的逃离。因为没有未来这个事实而蹉跎度日,却在意妈妈为了五块钱而与人斗智斗勇觉得浪费了宝贵的三分钟;一方面因为马小远积极生活的支楞劲儿不自觉的想要靠近,却在看到病友群的人高喊着“打倒病魔”时残忍的撕开人们残存的一丝妄想,“口号要是有用,要医生干什么”,可他真正想撕开的并不是别人的妄想,而是他自己的奢求。
这正是少年与老年人同为患者的区别,也是刚刚看见死亡的少年与已经学会和死亡威胁共处的女主的区别。与长时间与病魔斗争的人不同,那些人见识过也经历过离别和死亡,慢慢的会与生活和解,愿意在还活着的当下努力打起精神,愿意给自己找继续斗争下去的希望,所以会抱团取暖,会互相鼓励,会渴求希望。而刚刚被病魔打碎的人生,也看不到可以拼合起来的可能的韦一航不一样,就像每个突逢不幸的人,都是满腔的委屈和愤怒共生,为什么偏偏会是自己?希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于他而言,除了提醒自己再好的未来他都可能无缘去拥有的这个事实外毫无用处。
于是他远离病友群的互相鼓励,面对父母劝他打开心扉去交朋友然后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的期待,也是用脑部肿瘤切片去攻击,直到父母长久的缄默下来。是的,是攻击,攻击一切以未来为目的的美好蓝图,因为他并没有所谓的未来呐。
这不是装酷,这只是伪装,只是自我保护。拿丧气当盔甲,拿毫不在意当盾牌,与自己为敌,那个软弱无能的自己。因为最能击溃一个人的,永远都是自己。所谓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就是如此。
“我这个人,走路喜欢挨边走,我坐公交车必须得缩在最后一排,我不想跟任何人产生联系,我怕我刚把我的真心掏出来。 我就死了。”
就是这句话,我直接就眼泪淌了满脸。
是不是所有被死亡的阴影笼罩过的人都会这么想的呢?
2007年,我上初一,刚刚开始学会思考。却没想到人生的第一课就是要学会面对死亡。
离别对于当时还很蠢的我而言,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因为很无知,只道是再也见不了了。但是那种太过浓郁的悲伤能把人揉成一团抹布,像被抽掉了脊骨一样瘫在地上的画面刻在我的认知里很多年。那时的我总在想,是不是人这一生,总逃不掉这个结局,但我不想。我不想成为别人的骨头,更不想让别人成为自己的脊骨,所以我很怕和别人产生联系,即使是父母。
那种依赖一个人,然后慢慢成为别人的生活重心之后要是突然死了,被依赖的人因为我的依赖而变的无坚不摧所长出来的脊骨,就要被抽掉了,看着就很疼啊,这是13岁时我的认知。于是就是从那会儿开始,我就试着开始能自己解决的问题就自己解决,不能自己解决的就努力一把去解决,08年雪灾的时候,放寒假我骑着自行车从学校往回载着被子和一大堆生活用品,一路上摔了很多次,到家虽然给父母心疼坏了,但我还是很开心,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好像不能解决的困难被我自己解决了的,之后便一直如此。初二转了学校,到高中也是一个人去了一所闻所未闻的学校,大学填志愿没和同学商量也没让家人插手,大二中途转了专业,毕业找工作也是一个人去了浙江,慢慢习惯于孤身去新的地方,不用刻意去告别,只用等待着漫长的水到渠成之后的,分道扬镳即可。
就是偶尔也会有点意外,毕竟我比较菜,还比较怂,大学有次去学校晚了,大晚上走环山路,吓到半死,脑子里都换了好几种死法了才挨到学校,后来给一朋友嘚瑟的时候,人直接问你怎么不喊我去接你啊,我才意识到我压根就没有想到过这茬,也是直到那会儿才意识到的不妥,好像是有点太独了吧。不过好在一点就是,还是会有一些即使我偷偷再见过,但依旧还在的朋友,像东哥,哈哈哈,这个简直是没办法,高中同班还罩我物理,高考同分,大学同校,去学校报道那天在火车站遇到的惊喜真的是到现在还记得,然后还兜兜转转同一个公司,真的是非我一己之力能再见了的,所以说,一定得好好挣钱啊,在明年之前攒够给他的份子钱,争取攒个大红包,毕竟我这种穷人,能拼尽全力多给几块钱就已经是我表达善意最大的真诚了啊。
而也是直到看了这个电影我才发现,就像韦一航用不去想要希望,不去想他人有联系来打造自己的壳一样,我好像也是,以为自己无坚不摧了都,然后发现我看着是不想与他人有联系,其实纯粹是怂的害怕面对离别然后就直接不去认识,这和小时候那个因为害怕写不完作业然后吓到不敢动笔的我又有什么区别啊,所以说我一直以为自己成长的挺好的,结果到头来发现这么多年其实只是一路从小怂到大啊,这简直是年度黑色幽默了好吗。(呃,好像是写的矫情了些,不过,像这种碎碎念,应该不会有人点开看吧。所以说我这种想高声在人群,然后又特别希望话落无人听的心态,怕是真的神经病吧。不管了,反正看见这种名字的文章都点进来的人肯定更是神经病。挠脸.jpg)
算了,不想这糟心事儿了,继续念叨回电影。
癌症少年的家庭。
电影没有过多的聚焦治病的过程,重点在于病情稳定之后,父母很努力的营造着正常家庭的生活状态,身体力行的鼓励着孩子打开心扉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和所有的父母一样,希望孩子身体好,希望孩子生活的好,即使屡屡被孩子用“脑部切片”刺激的缄默,也能再下次继续耐心鼓励,像不知疲倦、不会受伤,更像是从未被阴翳笼罩过一样。
直到再次进医院。
母亲红着眼眶吼着抱小孩乞讨的人“你孩子生病了吗?他生病了吗?”之后,还是翻出来了一百块钱塞给对方,这得择多少菜叶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