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知怎么搞的,全国新冠肺炎疫情就爆发了,假期就延长了,各村各寨就封路了,每个人只能窝在家里,不能出门了。
就这样,生活节奏彻底来个急刹车,一下子完全没事可做了,我每天家里憋闷了,双手抄着裤兜度着八字步,晃晃悠悠走到胡同口看看空空荡荡的街道,看看一间间大门紧闭的铺面,这可是以前从没见过的靓丽风景,有时会全然忘了疫情,顿觉精神状态清清爽爽,想起陶渊明的诗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其实,忙忙碌碌半辈子的我早就想拥有一段这种悠然恬静的舒坦生活了。
每天吃饱了,喝足了,日上三竿才慵懒爬起床来,起来后又是无所事事,可以从从容容地洗洗脸,刷刷牙,梳梳头,照照镜子,从从容容地收拾打扫一下庭院卫生,慢吞吞地吃了早餐,想喝小酒还可以倒进高脚杯里随便呷一口,屋里这儿晃晃,院里那儿溜溜,想在走廊下躺沙发上晒晒太阳就晒晒,可以晒肚皮,也可以翻过身晒脊背,晒的全身暖烘烘懒洋洋的,晒得病毒细菌无影无踪,想泡杯热茶喝就泡杯茶,茶水里还可以用小勺舀入我买来后一直不得闲喝的蜂蜜,和家人唠唠嗑,玩玩手机,看看电视,瞧瞧水缸里的金鱼自自在在摆尾游弋,欣赏欣赏庭院中盆栽的迎春花儿在料峭的春风里展枝怒放,仰望一下天上云卷云舒、斜阳夕照,时不时可以伸个懒腰,打个呵欠,扣个鼻屎,掏个耳朵,呼拉呼拉胡子拉碴的下巴,想哼首自己喜欢的流行歌曲就哼哼,想阴阳怪气的吼一嗓子就放声大唱,理解万岁,家人这时绝不会给你飞白眼,也绝不会嗔怪你。
勤快的老婆每天做好饭,洗洗刷刷收拾完家务,也经常变得无所事事,松松垮垮穿个睡衣,门里门外踢踢踏踏,转来转去,少了往日趾高气扬、气指颐使的女主人做派,她这时再也不会嘟嘟囔囔说我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大懒蛋了;孩子或聚精会神玩着电脑或伏案轻松做着功课。当然,有时也会缠着我玩套圈游戏,一个套圈高价卖给我一块钱,却把地上的奖励品摆放得很远很远,要想套中那是难上加难,真是会坑爹呀!
院外有一棵高大的老榆树,树上虽然光秃秃的早已不见一片树叶,但它遒劲的枝枝丫丫依旧顽强地伸向天穹,在困苦漫长的寒冬里昭示着不屈的生命。偶尔也会看到有几只麻雀、老鸹欢快地鸣叫着叽叽喳喳蹦跳在枝头,突然,它们抖抖翅膀,像追逐着什么希翼,又飞向苍茫的远方。
完全闲下来,感觉一切景物都是那样美好,悠闲,惬意。似乎世界上每个人和我一样都过着神仙般逍遥自在的生活:不用急着上班,不用急着上课,更不用急着去办事,我也再不用颔首领教上司领导板起面孔一本正经的呵斥了,孩子也再不用恭敬聆听老师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训话啦。
完全闲下来,才能感悟到:生活其实很简单,就是吃喝拉撒睡,这样心情才舒畅,无羁无绊、无欲无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