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战争的日日夜夜》被称作一本死亡与再生的百科全书,里面有一场流浪,一句母语,一座监狱和一连串摘掉口罩的呼喊。
加莱亚诺的作品总是碎的,读起来像捡起一本别人偶然遗失的日记,杂糅着学术论文的一段、新闻稿件、对话记录、散文、随笔、三言两语的诗。他在《爱与战争的日日夜夜》里写自己,写从乌拉圭的一路流亡,写被审讯的记者阿劳霍,被活埋进地牢的劳尔,被长期监禁的阿拉圭教师。正是这些线索,这些零散与琐碎,一步步拼凑出完整经历,拼凑出历史,拼凑出一张拉丁美洲的切片。
描写战争的作品不计其数,越来越多的作者撕破帘壁,把政变、恐怖、阴谋一一展露出来。可加莱亚诺的作品把“爱”放在“战争”之前,以爱为重,以爱为名。他记录痛苦,却赋予痛苦价值。他写一个律师借着当堂对证的借口让一对被捕无法相见的夫妻团聚,也写在西班牙东北部滨海小镇的一场约会,洁净又芬芳。
杂草与鲜花,眼泪与微笑,向天射出的一连串子弹,下面是爆炸声中缠绵的吻。
这是一本残忍的书,恐怖主义和政治阴谋不讲道理地横行,温暖却也在其中肆意生长。 作者目睹多少死亡,就报以多少善意,承受多少别离,就满怀多少热情。正如加莱亚诺在书中的一段话“温柔一定是根神经,断了就无法再缝上。我只认识为数不多的几个扛过痛苦与暴力的考验——真是罕见的壮举——依然保持温柔的人。”
爱德华多•加莱亚诺就是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