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是一种病

图片发自简书App

偶然看到一张图片(如图),感慨有信念的人就是不一样,用生命去文青圣地的,这位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网上有当今社会四大俗之说,老段子了,我还是得引用一下:城里开咖啡馆,丽江开客栈,辞职去西藏,骑行318。318国道我百度了一下,起点是上海,终点是西藏,全程5000多公里,沿途穿州过省,美景数不胜数云云。实在是文青们首选的诗和远方。

我第一次接触文青是在初中阶段,当时班里流传着琼瑶阿姨的几本爱情巨著,书的主人多半是一位多愁善感的雨巷女孩,喜欢下雨天撑一把红伞独自行走在雨中(此处背景音乐应该是娃娃的《大雨》或者齐豫的《在雨中》)。还有个男同学爱读外国名著,课桌里常备《上尉的女儿》《茶花女》《安娜卡列尼娜》,我也想装一把,好说歹说借给我读,无奈不是看名著的料啊,翻了几页看不进去,转而又去读金古梁,快意恩仇书剑江湖何其痛快?原谅我的庸俗吧,大师们!

后来开始混迹网络,那时候是玩QQ聊天室,狠狠的结识了几个女文青,从这点上说,其实我也是文青病患者,只不过好了以后就产生抗体了。好几位网友至今仍有联系,都是为人父为人母了,再调侃起当年的年少轻狂,彼此都嘿然一笑……那时候就有好几个女网友成天嚷嚷着去西藏,去敦煌,去荒野里,雪山上……笔者刚从学校出来时,在青藏高原呆过三年,最后受不了弃职而逃——不必说恶劣的气候,高原反应,单是没蔬菜吃的事儿就让我受不了。风景美则美矣,天天熟视无睹也很容易审美疲劳,单位附近就有草原,也有威武雄壮的“套马的汉子”和有一个花的名字的“卓玛”,但轻易是不敢去的,牧民的狗可不会照顾你的文青心,分分钟给你扑倒,说是蛮荒之地实不为过。娱乐根本无从谈起,唯一的乐趣是一台电视加一个录像机,有几盘老掉牙的录像带,过段时间托去往西宁拉萨的司机带新带子。不过这是十年前的旧事了,现在应该会好很多。那时候没有手机,数码相机,也没有微信朋友圈,想晒照也晒不了,拍照也就失去了动力,拍给谁看呢?还是默默的咀嚼寂寞吧。当然了,文青们要去的是拉萨,好歹也是省会城市,条件肯定好的多,只要舍得花钱,大城市的一切都可以享受到。反正我当时没去过,一则没时间,二来只为了看看布达拉宫照个像就跑去,我实在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三是出去就得花钱,我当时工资并不高,并不足以支撑我的寻梦之旅。离的也并不太远,大概有个800多公里,因为在交通部门供职,车费倒是可以省略,随便坐辆去拉萨的大货车或者客车就可以走。看到很多旅游攻略说路上的车随便搭乘,在当时可能办不到,不认识的钱还是得掏,没准还得多宰你几百。美女搭车可能成功几率高一点,但安全堪忧。

酥油灯,喇嘛庙,玛尼石,唐卡,这些都经常看到也了解过,只是缺乏专业知识,也没有相关的审美情趣,我这个大俗人也没有被提升境界,天天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大城市的灯红酒绿,罪过罪过!倒是单位边上有个开小商店的喇嘛和我成了朋友,因为我经常光顾他的台球桌,有时候也会请我喝一碗酥油茶,用生疏的汉语和我交谈。他说他有个侄女可以介绍给我做老婆,家里有几百头羊和牛,他说你这个汉人诚实,可以做亲戚。热心的拿来他侄女的照片给我看,穿着民族服饰,很漂亮。跟他们熟悉了他们确实没大地方人那么功利,考量一个人首重品行心性。但我当时是铁了心要回老家,美人计也不好使。现在想来倒是辜负了喇嘛朋友的一番美意。单位领导知道这事,看我不答应,说你是煞笔么?娶了她你少奋斗多少年?单位上确实不乏和当地人连姻的,也确实少奋斗好多年。从这个觉度讲,我是个二百五混账。

后来我跟文青女网友说起这些往事,她说我煮鹤焚琴入宝山而空回,我说这就是命吧,没办法。这位女文青矢志不渝,在一个夏天跟我说她去了敦煌,去看壁画。再后来我QQ号被盗了,彻底失去了联系。

重返城市后,身边周围很多人都心急火燎的要去西藏丽江,近几年更是成群结队自驾游,朋友圈照片满满当当,雪山草原,荒漠古堡,奇怪的是我并不眼热,点赞走人。其实很多人都是上了旅游攻略的当,去那些地方未必就是为了净化灵魂淬炼人生,好比西方情人节,原来是不过的,没这概念,但钻戒卖不出去玫瑰卖不出去酒店客房空房太多,得炒啊这,是吧?但也有几个有几分才情的,发照片时也会配着“岁月静好”“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之类的高深短句,更高级的会生发出几篇短文,感慨人生苦短,没去过的地方太多。反正我认为如果没有足够的财力,任何旅游都是受罪。好吧,我承认我是心疼钱,没有文青们为梦想倾囊相授的勇气,做大事的人都得有股子破釜沉舟的勇气,我这种瞻前顾后的伪文青早该被清理掉,纯洁文青队伍。

行文至此,我要声明绝无贬低文青之意,用流行的警句说,生命就是一场修炼,读万卷书还要行万里路,知行合一才能使生命完满。诗和远方固然美不胜收,但眼前的苟且也不可或缺,“笑篱落呼灯,世间儿女”也未尝不是一种生命体验。上面的图片未知真假,这年头,段子手们为了博眼球也无所不用其极,但愿不是炮制的,若真,还是养病要紧。

文青们或许会把远方想的过于美好,从而忽略了身边的感动。但无论如何,有理想总是好的,可以使黯淡的生命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也祝曾经的文青女网友山高水远,且行且珍惜。

末尾附今年初夏藏区风光照一张,本人手机拍摄,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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