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相遇
第一次遇见axhley,感觉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那天傍晚,饭后,温暖的风柔柔地吹过山顶。
依旧是笔者带着老徐和大宝二宝在草坪上溜达。
依旧是大宝二宝在草坪上撒野,当时的他(她)们三岁。
身手敏捷的二宝,一把抢过大宝手中的玩具,嬉笑地迅速逃走。大宝当然要追,直至追不上。于是,二宝、大宝一前一后,笑得直打跌。
新人axhley,许是初次见面,站在草地边缘,驻足围观。青春而腼腆的axhley姐,象足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秀丽而隽永。
跟axhley姐混熟了的大宝和二宝,彻底喜欢上了这个恬静却又有点大大咧咧的大姐姐。当他(她)们在房间的时候,只要听到门外传来axhley姐的脚步声或者说话声,就像炸了锅,一个捶胸顿足,另一个则呼天抢地……拜托,2012已经过去了好不……
山区的岁月,是如此的恬淡而宁静,孩子们会长大,笔者和老徐会老去,而axhley姐的爱情种子则会发芽。
笔者一直以为大家都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三春三月
2018年3月22日,借调到县城快一年的axhley,在经历了一次次无休无止的检查工作和被检查工作之后,与同事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三春三月游古城.西安。
当朋友圈传来axhley拍摄的美照后,笔者突然间发觉,axhley仿佛已经离开我们很久,却又很近,就像昨天还跟我们在食堂一起吃晚饭……
看着axhley朋友圈里面的照片,虽说人艰不拆,但人熟难免手贱。众多兄弟姐妹们“群而攻之”,诸如“有缘千里去相会”调侃者众,笔者也不甘落下,跟了一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且行且珍惜......”,远在千里之外的axhley依然是恬淡地微笑,不怒不喜,不悲不乐。
三春三月,一如往昔,昭龙桥的紫藤花开了,满满的一树,蔚为壮观。
3月27日中午,笔者带上相机,来到了树下。
没有其它人,只有笔者一个。璀璨的紫藤花,爬满了粗壮的千年樟树,又垂了下来,铺天盖地都是,很温暖,又带着一点点小小的忧伤。
千年的樟树刚换完叶子,洒满一地,金黄金黄的,很漂亮。有一些叶子把树下的泉眼堵住了,拨开叶子,泉水立刻流转着明亮的眼波,笑了,欢快地流淌了起来。
离紫藤不远的地方,泉水汇聚的地方,有一处水潭,名叫浮佛潭,有着一个关于乌髻观音的美丽而忧伤的传说。
观音传说
曾经在轮回中守候,只为你那展颜一笑,曾经在菩提下焚香,只为能够与你在红尘中相遇。风起时,把你记在心底,雨落时,飘散天涯......
传说,唐景龙元年农历六月十九,施秀英(乌髻观音肉身)降生一耕读人家。施家是山村中普通贫困人家。因此,稍稍长大一些的秀英就常随嫂嫂上不远的飞凤山摘些苦菜以度日。
一日,秀英遇到了一名来自邻县的少年樵夫邱如意。少男少女一见钟情,施家二老对诚实厚道的邱如意也甚是满意。然而,就在施秀英18岁那年的九月十九,施秀英在上山挖苦菜中突然坐化。
惊悉巨变的施家和邱家无不悲痛万分,并陷于互不相让的争执中。这一争非同寻常,毕竟是观音化身,因此永春、安溪两地百姓也加入争夺佛身。最后只能请来泉州州官定夺,州官命人将尸身投入浮佛潭里,以肉身流向定归属。在众目睽睽之下,施秀英肉身在水面沉浮之时,齐腰而断,上半身缓缓向上游,下半身慢慢向下游。
于是,永春、安溪两地民众遵从施秀英之意,各以一半肉身雕塑神像:永春修乌髻岩,供“乌髻观音”;安溪修普陀岩,供“普陀观音”。时光荏苒,乌髻观音的信众越来越多,遍及泉州、晋江、石狮、南安、尤溪、大田、台湾、香港、澳门及马来西亚等海内外各地......
......忧伤的分割线......
千年之前,想必樟树已经成材,紫藤应已相伴。
香樟与紫藤的千年缠绵令人向往,每当紫藤花开的时候,空气中总是弥漫着爱情的味道。
这是一个盛产爱情的地方。
笔者究竟是凡夫俗子,确实无法达到净手焚香出红尘的境界:毕竟,春暖花开,与其独自枯守春天,倒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名相贤妻
殿堂庙宇,朱壁飞檐,仙香佛乐,古木参差,秀竹郁郁,天阶古道,培育的不光有千年的观音信仰,还造就了一对凡尘中的名相贤妻。
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李廷机(1542年-1616年) ,明代泉州市浮桥人,少年清贫,官至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乃至内阁首辅。
李廷机之妻林氏系永春县锦斗镇锦溪村人,岳父林铎的长子和长女婿早逝,十分痛心,他不肯将次女轻易许人,说:“吾将求能贵吾女者而托焉。”
而青年时的李廷机由于家境贫寒,当时正在周边当教书先生。
一日,林铎见到了李廷机,十分中意,出门就对朋友说:“若得此人为婿,心愿足矣!”李廷机最终成了林家的女婿。
成婚后的李廷机,红袖添香,日夜苦读,学问更加长进。万历十一年,李廷机高中会元、榜眼。
家有贤妻,夫无横祸
李廷机是我国历史上少有的清官贤相。
李廷机在朝任职期间,正值明朝后期最黑暗的“明末党争”:从万历二十二年“京察”(考核官吏)开始,一直到弘光元年,始终没有停止过。无论是在政治问题上,还是在军事问题上,都争论不休。开始是东林党和齐、楚、浙三党之争,后来演变为东林党与阉党之争。即便是贵为万历皇帝儿子的朱常洛,在躲过“国本”之争、三王并封之争、福王就国之争、“梃击案”、“妖书案”,苦熬了38年终于当上皇帝,却在即位仅仅29天后,猝死于“红丸案”。“明末党争”之烈由此可见一斑。
而李廷机为人一向以严为主,为政以“清、慎、勤”著称。明史记其“遇事有执,尤廉洁,然性刻深,亦颇偏愎,不谙大体。”对他近于严苛的性情进行了较为深刻的批判。李廷机不是一个圆滑的政客,他是一个有原则、有性格的政治家,难免树敌无数。可以想见的是,作为贤内助的林氏,首先,对于李廷机的性格缺陷必然是给予了极大的包容;其次,在残酷的党争中,在每一次政治风波中,当李廷机不断遭受政敌攻击、甚至是可谓是覆顶之灾的时候,林氏的那双纤纤细手,在最困难的时候,给予李廷机的,该有多么深厚的宽慰!
400多年后,面对先贤敬仰不已的笔者,只能用这么一句话来表达设身处地的感受:失败的时候,一只拭去你泪痕的手,要比成功的时候,无数双伸向你表示祝贺的手重要。
夫妇节廉,守命清严
万历三十四年,对党争无比厌恶、对万历之懒惰无比失望的李廷机递上辞呈准备走人。他原本估计皇帝大人懒点,得交个三五份才能批下来。所以为了早点办完手续,他要让皇帝看到自己辞职的决心。为此,他把房子捐给穷人,让全家老小卷铺盖先走,自己则一个人跑到庙里凑合住了下来。
5份辞呈交上去了,万历没反应。李廷机毫不气馁,又写了5份,万历依然没反应。李廷机火了,继续写。就这样,可怜的李廷机在破庙里住了整整5年,写了123封辞呈,其结果是皇帝的批条没得到,反倒得到一个“庙祝阁老”的绰号。
5年之后,李廷机终于还是告老还乡了(ps:也叫不辞而别,是要冒着杀头的罪名的)。
李廷机告老还乡后,将平时积蓄的官俸及富裕亲友资助的钱,全用于赡养贫困的族人,以至于李廷机临死时,家中仅有四十四两的白银。
1616年,李廷机去世前特地留下遗嘱:把家中所遗的44两银子,二十两去买口棺材,二十两做丧事的费用。
当时的泉州知府蔡善继,系李廷机的门生。听闻老师去世,悲痛之余的蔡善继就送了两副棺木来,一副上等的,一副次一等的,以备林氏选用。林氏说:采办棺木,办理丧事,太师都有遗命的,你难道还不晓得太师生平做人的清廉么?
于是,两副棺木送了来,还了去,这样的有好几次,林氏始终不肯收受。蔡善继就说:从前孔子的门人厚葬了颜渊,孔子也不能禁止他们。我在这里做了地方官,又那里敢去薄葬我的先生呢?林氏推辞不掉了,不得已,就拿了一副次等的棺木来葬。
于是,在历史上留下了一个脍炙人口的典故-“李林却枋”。
在整个明朝历史上,唯一能与李廷机出仕、致仕后的窘境相媲美的官员名叫海瑞--这是一个可以称之为神的人物(海瑞的图像在其生前乃至死后,被广大人民群众贴在门上,尊号:门神,此后再无来者)。李廷机不是神,因为他有一个伟大的妻子,虽然她在历史上姓名不详、生卒不详、兴趣爱好各种不详,但她依然以自己脚踏实地的言行,让俗套的“才子佳人”故事得以升华,让我们的历史底蕴更丰厚,更加地具有人情味。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岁岁年年
然而,在这个盛产爱情的地方,axhley姐终究还是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她终究还是要离我们而去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看着历经千年依然稳健的香樟,历经千年依然美艳的紫藤,笔者将最璀璨的相片发给了axhley姐,并附上了一首席慕蓉的诗《一棵开花的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