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的石榴树

“爸爸,一会我们去外婆家摘石榴吃吧。我可喜欢外婆家种的石榴树了。”

马路上,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孩子仰着脸对身旁的大人缠着要吃外婆家的石榴。看着两人的渐渐走远的身影,不禁想到了已经去世了六年的外婆,我的外婆家,也种了一棵石榴树······

01_埋下

儿时,每次回到外婆家,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拉着外婆去隔壁的果园摘刚刚成熟的石榴。刚成熟的石榴,吃起来还有点酸酸的感觉,对于那时的自己来说,也是非常满足的,而外婆的脸上,也总是挂着那种温暖的微笑。

没几年,果园的主人因为癌症去世,她的孩子们也将果园卖掉,离开了这里。再也没有了可以摘石榴的地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后来有一天,外婆告诉我,她把石榴种子埋到了院子里,等着过几年,便可以在自家的院子里摘石榴吃了。跟着父母离开之后,每隔一段时间,便要给外婆打个电话问问石榴树怎么样了?结果了吗?外婆总是告诉我:“等到我的外孙女长大了,石榴树就可以摘果子吃了。”

02_结果

是的,我长大了,石榴树也长大了。每年回家,看到院子里的石榴树一年一个样的变化着,心里别提有多美了。它已经在外婆的院子里经历了三次的果期,供我们享受了它三年的美味。

每年的果期,外婆拿着马扎坐在院子里,笑着看着我在石榴树底下跑来跑去的,手里拿着大蒲扇给我扇着风,省的我惨遭蚊子的毒手。

03_凋零

中考的结束,给我带来了市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当我想拿着这张外婆期待了很久的通知书回去看看两年不见的她时,却被妈妈告知,外婆在我中考前因为不慎摔伤,左半侧的身体已经瘫痪。外婆的腿脚本身就不是很好,需要拄拐走路,这次的摔伤,对她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外婆和天下所有的长辈一样,不想让我中考分心,便一直也没让父母告诉我这个消息。

我来到医院,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外婆,原本丰腴的身子现在已经瘦骨嶙峋的,只有左边瘫了的部位,看似有肉,其实只是因为长期卧床的肿胀而已。

外婆看到我来了,牵强的露出了一抹微笑,让我别难过,好好上学。等她好了再陪我一起摘石榴吃。

04_离别

外婆住院半年,回家休养了近2年。而我也从一个刚刚初中毕业的学生,即将走入高三的下半学期。外婆再也站不起来了,她再也不能陪着我一起摘石榴了,哪怕和以前那样,她坐在马扎上,看着我摘。现在的她,只能躺在床上,扫视着视线所能及的整间屋子。

这种情况,也没有坚持多久。她还是走了,永远的离开了我。连同种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也因为长时间没人照料,开始枯萎。我没有见到外婆的最后一面,是我心中到现在最大的遗憾。

妈妈说,外婆还能动的时候,给我把石榴树每年结的石榴都摘下来给我留着,我才知道,那时吃的石榴,并不是妈妈在外面买的。

05_思念

我想念外婆,想念和她一起相处的时光,外婆住在农村,一年到头见面的次数很少。每年回去的时候,在胡同口的石头上,总是有外婆的身影。她就这么坐在那里,偶尔和往来的人说说话,有人问起,便说:“我闺女她们一家今天回来”。出租车一下车,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外婆。

我知道,外婆走的时候,妈妈很伤心。哪怕如今时隔六年,再想起当初的时光,依然会鼻酸泪满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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