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周五早晨,办公区打扫卫生的阿姨告诉我她下周就不来了,今天是最后一天。
偌大的办公区只有她一个人打扫卫生,我和她的不多的交集中,除了问好之外,阿姨最多问我的是“吃了吗”?甚至有两次,说要分点饭给我吃。
第一次她说:你怎么只吃饼,我分给你一点肉吃吧,我带了很多。
第二次她说:我分点鱼给你吃吧,我在大饭店的朋友做的,很好吃。
可惜,第一次我下意识的拒绝了来自“陌生人”的好意,第二次我刚刚吃过饭。心里暗暗想,下次要带点什么礼物给她才好,不然老是拒绝,她也会介意吧。一拖再拖,她却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其实从她来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我不知道阿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或许是她有一个像我这么大的女儿,又或许是在人情淡薄的联合办公区,只有我每次见到她都会问好。
02
刚毕业的那一年,去兰州考试,和姐姐看完考场之后坐公交车回去,我们坐在最后一排,车子摇摇晃晃,下午的阳光晒得晕晕乎乎,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来发现我结结实实的靠在左边男人的肩膀上,慌的头都没敢抬,只知道他穿着白色衬衫,坐的端端正正。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03
常常承受着来自陌生人的善意,不知自己何德何能。
又或许,每个流浪在外的生物,都仰仗的他人的慈悲。
小区楼下有许多流浪猫,跳跃在草丛里,或者蹲据在墙头,除非刻意惊动,它们并不是很怕人。初来的时候,我很好奇,这么多只喵,如何在不大的小区里维持生活,并没有哪一只特别的瘦,而且每一只都毛色光亮,行动矫健,目光又好奇又傲娇。
后来偶然看到一位老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把猫粮,放在台阶上,以为她就是神秘“养猫人”。
但是后来见过好几位不同的人,给猫咪投食,有特意把家中剩馒头放在路边固定地点的阿姨,有家中养猫的魔漂少女。
有一次我在回家路上看到那位头上别着蓝格子蝴蝶结发夹的小姑娘在路边放猫粮,她嘀嘀咕咕的说:这次换了新的口味,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
等我走远了,再回头,她偷偷躲在拐角处,而有一只白色的猫猫正小心的伏在她刚刚放猫粮的地点,优雅的享用晚餐。
04
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像潜伏在人世间的一条隐秘通道,有人承受着来自他人的善得以顺利度过当下的困难,内心充满了爱与温柔,又将这些善意以其他形式传递给别人。
佛家常说:善有善报 恶有恶报。
一位居士解释这句话,并不是说我们做的善事就会转换成好的业果应验在自身,而是A对B善,在B的心中种下善的种子,B就会对C善。也许有一天,这种善以其它形式还给你的时候,它已经是千千万万人的接力。
05
善意会被铭记和传递。
阿累因为在书店想买《毁灭》、《铁流》两本书,却只有一本的钱,正在踟蹰间,是鲁迅先生买下两本书赠送给他。鲁迅先生逝世当月,阿累写下了《一面》怀念他,半个世纪后,阿累也病骨支离,病榻之上还写下《回忆与怀念》纪念鲁迅逝世50周年。
严歌苓也写过《我总是依靠陌生人的善意》,蹭地铁时给予放行的黑人女士,受卖艺老者资助才踏上的巴士,甚至是表现出理解的锡克司机,对她来说,都是值得记录,值得感谢,值得怀念的事情。
如果搜一搜陌生的善意,网上就会出现许许多多窝心的情景。有下雨天撑起在头顶的伞,有乘公交投币时问别人借的5角钱,有拖着行李上楼时别人帮忙拎过的行李,也有随手转发的寻人信息,最终找到了被拐卖的孩子。
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常常去看。
觉得一切都有希望。
06
以前微博上有一个流传很广的论断: 从来没有被世界温柔相待的人是因为他有一种我不会传递善意的气场。
虽然我对生物学进化论一无所知,但我还是宁愿相信,人和人之间也有某种类似于动物的气场。能让身边人感受到你是不是真的需要帮助,是不是真的会感谢付出并传递下去。
希望我们都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