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回顾:第五十七回 新旧夫人狭路相逢
【上回说道,宁泷及新夫人往林府去,一路上追赶不止,斗法不断,进林府照面的是那林淼,新夫人莫名其妙将林淼认作林垚,不知哪里来的道理,竟无比笃定。
林淼本是于竹屋处,为的是恳求师尊替公道走一遭,只是跪求半日,竹屋之中依旧是无所反应,林淼掐算着油灯就要燃尽,故又匆匆赶回林府,易炎一路追随,眼看着林淼输真气为保全自家一线生机,他心内自是感慨万分,对她又增一分欢喜,恨不能管他做人做鬼都永世追随了去。
正是林淼反身往竹屋去之时,恰巧碰着宁泷二人,匆匆别过,复去竹屋,跪求师尊,只是希望无辜性命不会白白枉送。
宁泷二人则一路入林垚房内,没说几句却被关之门外......】
重重的一声,一门相隔,门外的面面相觑,门里的倒头便睡,一个烦心一个无奈另一个不知所谓。
新夫人不免嗤笑,道:“看来,我们宁王不怎么受人待见呐。”
宁泷白了一眼新夫人,留一句:“无理取闹。”拂袖而去。
那新夫人则反身推门而入,惊起林垚起身瞠目,直直的望向面带探究之意,嘴边挂笑的所谓新夫人,她心内想着,那日远看便觉绝美,今日细看更添动人,想着自己满心疲惫,还未梳洗,便有心遮挡,放下幔帐,道一句,‘我要休息,还望慢走。’云云的逐客之令。
那新夫人听言倒笑出声来:“无二的模样,性情倒相差的很。”说着又上前几步,欲要去拉那幔帐,却被宁泷拦下:“你少废话,人也看了,赶紧回去!”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这新夫人听言笑道:“还没与她说道几回,我怎舍得回去?别忘了,你的却也是我的。”
她话中有话,明白的自然明白,不明白的自是糊涂,林垚反身朝里,说道:“夫妇二个有什么不能在家说的,何必来我这里念叨?一时休怪我逐客了。”
她此话显是带酸夹怨,新夫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双手环胸倚靠着门框,饶有兴致,倒想看看他二个如何相处。
却被宁泷一手照面拍下去,随后推之门外,就又吃了个闭门羹,复要进去,却发现门上已被结界封住,她敲不得也进不得,只能站在外头,眼中尽是不满及怨愤:“我看这女子有待商酌,你却为了她如此待我......”
说着一脚翘起就要朝那已被结界的门踹去,下一刻,止在半空,她清楚结界的厉害,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随便找个地儿,暂且坐下,等着他二个出来。
屋里的,宁泷在房门紧闭之时,便已是走到床前,掀开帐幔,看林垚仍是以被子闷头,蜷缩成一小团,又想起她在那灵河岸上,南天庭中,为自家受的委屈,不禁有些心疼,气儿也便消了大半,说话声也软了下来:“你这样不闷?”说着就去扯她的被褥,动作故意放缓,甚至有些轻柔。
林垚本就是身心俱疲,也无心再去辩证,心里虽是堵着股气,但念在他亲自上门又显然有意讨好,故也不无心再去刁难,随探出个脑袋来,拿圆滚滚的眸子去瞧。
一眼看到他面带笑意,登时心上便软了下来,双眼之中即刻噙满泪水,扑进了他的怀里,这一刻,他给自家的感觉竟......如此熟悉,与先前的老头儿,有些像......
她以为,温柔的人最是可怕,最能叫人毫无防备的倾注所有,她身上微微颤抖,下一瞬,就要将满腹心事将与他听:“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却也清楚你的能耐......”说着,离开他的怀抱,就势俯身,行大礼。
宁泷不明所以,伸手去扶她:“什么事,你且道来,夫妻两个又客套的什么。”
他有些反常,她亦是。
听他如此说道,心内暖流不止,透过满目的湿润,看不清面前他的模样,心中却早已是将他牢牢刻上,顾不得什么蓬头什么垢面,起身说道:“你可能救我易炎哥哥?”
这一句救我易炎哥哥,叫宁泷有些不悦,原来她的突然和平,为的是别人,并非自家的温柔,眼底有丝失望掠过。
任林垚再是愚钝,也觉察得出此话的不很妥帖,于是解释道:“你昨日迎娶新夫人进门,我心里乱的很,不能捋出个思绪来,只能挑着紧要的来说,现在生死攸关,我不是神也不是妖,只不过是个来人世吊儿郎当一回的妇人,有幸承蒙宁王抬爱,才能见识许多未曾见识过的,宁王的疼惜,我没齿难忘,感恩戴德,做什么皆许是报答不了,但求,宁王能使无上法力,救我哥哥,我此世,许也只这么一位真心待我的了......”
她边是说道,边是面如雨下,悲悲惨惨的很。此番话,不像是她能说的出口的,她自家来不及纳闷,只以为许是受林淼所感染,故也能学得皮毛:“此生,不,永生永世,就是做牛做马做狗做猪......”她话未说完,他已是笑出声来,随后她也笑将开来:“我真是,怪道总也说我愚笨,本来想学着我家六姐,说个有礼服人动之以情的话来,到底还是破功了。”
双眸眯成了月牙儿状,嘴角两个酒窝浮现,甜腻人的很,宁泷有些恍惚,面上似是自语一般,轻声道一句:“很令人服气,比什么六姐七姐说的好......”
他的一句话惹得听的人面红耳赤,复钻进被窝之中,偷笑。
随后,只露出个小脑袋来,望向他:“既是令人服气,便是答应了?”
宁泷笑道:“你可还离家出走?”
“你有了新夫人,哪里还要我......”说罢,忽然从被窝中整个的出来:“我不出走也不无理取闹......”说道之间,拿眼打量他,为的是端倪其脸色,好做接下来的言语。
他自是对她的小心思了然于心,却还要装傻充愣,心内还在掐算那易炎行径,于是前因后果知道个大概,又知其正于不远处的竹屋前飘荡,寸步不离林淼左右。
于是,领林垚于院中池塘前落脚,示意她往下看。
正是落花时节,塘上飘浮着一片粉白,微风掠过,吹散一片,荡起阵阵涟漪,他二人顺着这春意池塘往下看,但见:
红粉佳人于碧波花海之下,临花树,面翠竹,林垚不禁脱口而出:“瑶池不二,紫府无双。”
说罢,转头瞥一眼宁泷,故意打趣道:“宁王可后悔了?”
她的话叫他好生发笑:“娘子可后悔了?”她说的是林淼比自家美,性情又温厚,善解人意且知书达理;他说的是易炎与她竹马青梅,她亲近他比任何人更甚。
此话说完,两人相视而笑,顿觉彼此的可亲。
被结界在一旁的新夫人,白眼不知翻了几回,对他二个旁若无人的亲密,嗤之以鼻,嘴唇憋了又憋,跟着宁泷及林垚的话自顾自的做口型,翘着脚,去看那池中情景,因着隔得太远,不能如意,于是继续前头的滑稽动作,继续的嗤之以鼻。
花仍是随风而舞,水中佳人跪地不起已是许久,林垚不禁有些不忍:“姐姐这是做什么?这个地方......我许是去过......”
宁泷笑而不语,这丫头痴傻的毛病又上来,这地儿连我去不成,你又怎去过。
林垚见他也不说话,不禁开口,说道:“你叫我看这个做什么?她这是求谁?”
宁泷不知从哪儿拿来两片柚叶,照林垚眼前一抹:“你再瞧瞧。”
她便果真细瞧,于林淼周遭但见漂浮不定的易炎,她见过鬼魂,故心下也清楚这正是易炎的魂魄,只是此魂魄不是别人,她不能放平常去看待,且,她竟不像从前那般看得见鬼怪......
下回:第五十九回 池中窥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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