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奇怪的组合,踏上了前往三亚的旅程。三个女人,一个小孩。
当天我上网恶补了自闭症的相关知识,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但这一路,还是见识到了帆妈超越常人的辛苦。
毛毛并不主动粘任何一个人。帆妈总是打鸡血般地主动与他讲话,语速与常人聊天不同,听着感觉很兴奋。帆妈总是手把手地引导他做每一件事情,如同画流程图一般的精确和细致,反反复复,不能表示出一点点厌烦。帆妈总是想出很多花样的游戏来调动他的积极性,总是仔细观察他的情绪和他的需求,总是在夸奖他的一点点进步……
毛毛三周岁多了,没有上幼儿园。他不会画画,不会唱歌,不会拍球。不会听从老师的指令,不会与小朋友亲近,不会提自己的需求,不会精细化的动作。甚至,口齿还不太清楚,只有他亲近的人知道他在表达什么。可是,他安静的坐着或开心的玩耍时,你看不出他与正常孩子的不同。帆妈说,毛毛除了刻板思维外,还有感统失调的问题,这是精神和身体双重的不足。
毛毛外婆只能是个协助者,帮忙处理生活上的问题。而我,心酸地想为帆妈分担一点,于是也学着让自己的情绪适应孩子,当毛毛的陪玩。
海滩上,毛毛沉迷于沙子的世界,非常有耐心的不停地挖沙子。他没有目标,就是把左侧的铲到右侧,再把右侧的铲到左侧。有小孩主动过来,想加入他的游戏,他就大哭,直到身边他认为不对的全拿走才停止。
整整一下午,就这么单调地过。
晚饭前,为了让他离开沙滩,帆妈又是费了很多口舌,用其他东西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我仅仅是陪同,心都觉得累。
帆妈却说,习惯了。暂时只想他少生病,健健康康。
毛毛不知道区分熟人和陌生人,不知道领会同种意思的不同表达方式。我抱着他,说:“毛毛,把你的巧克力分给阿姨一块。”
“毛毛,好吃的东西我们要分享啦!”帆妈补充一句。
毛毛把巧克力递给我,说:“分享啦!”
我接过来,假装吃一口,说:“哎呀,太甜了!”
毛毛却一定要让我真的塞进嘴巴里才行,然后帮我说:“谢谢!”
这就是自闭症孩子的程式化思维。
他学会的,会坚持遵照执行,不懂变通。
正常孩子,一句提示,会融会贯通。而他,每一举动,都需要妈妈教。
我想流泪,为难以想象的帆妈的未来生活。
看到别人在连绵的阴雨中,方觉自己头顶的大太阳并不是最令人讨厌。
那么,何必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