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蓝色的心情果然是一部致郁的剧,看完之后,心情好几天都不能缓过来。写了木岛理生,却也忍不住写一写挣扎在服从规则和打破规则之间的城户。
也许人们并不喜欢城户士郎,但不得不承认,他所有挣扎和无奈,都令人感到难过,有时甚至能感同身受。
木岛的才华横溢固然令人惊喜和佩服,他自由从心,哪怕情色小说在别人眼里是不堪的,但是木岛依然能够找到自己的价值和意义,他的行为和内心在短暂的失衡之后,重新会回到平衡。
但城户不同,他资质平庸,在这个社会中注定只能小心翼翼,因为社会不会给予他像木岛一样的包容心,这使他向往木岛,却又惧怕木岛,他不过是尘世当中的普通人,缺乏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勇气。
但这一切确是赤裸裸的现实,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拥有木岛的才华和勇气。
这种怯懦,显得城户可悲又可怜。
尽管从表面上看起来,是城户在“虐”木岛,他将他拉下水,他给予他温暖后又抛弃他,但实际上,木岛才是那个在心灵上占据主导地位的人,他从心所欲,即使爱而不得,但始终坦坦荡荡,无所遮掩,他所有的行为和思想,都那么明朗而热烈、纯粹而直白。
反观城户,尽管看起来社交人际游刃有余,但实际情感上犹犹豫豫、瞻前顾后,无法坦诚面对自己的心,囿于社会和世俗,只能躲在那规则和他人的眼光中,永远不能做自己,那把心中熄灭不了的火焰,也许将折磨其一生,想起永远都会遗憾。
但木岛不会,他爱的坦白而热烈,飞蛾扑火,燃尽自己的所有,也许会有爱而不得的痛苦,但绝不会违背、亏损自己的心。
我曾和城户一样感叹,面对蒲田生明显的而带有羞辱的刁难,为什么木岛还坚持这么做,我想这绝不是一个单一的原因可以解释的。
或许有突破自己心房,打破所有,追逐灵感的创作者本能吧,也或许有不愿意见到城户失望的不忍,也或许有那么一点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著……但这所有的一切原因中,一定会有城户。
而城户,注定和这种从心所欲的热烈无关。
他于木岛,有偶像的那种崇拜,有嫉妒,有羡慕,因此他说:突然有一种想把他搞得一团糟的欲望。当然他也这么做了,但随着时间过去,他开始了解到木岛不为人知的一面,开始走入他的心,开始体察他的痛苦,才慢慢的转化为心疼、怜悯和爱。他开始慢慢沉醉于木岛带给他的那种打破禁忌的自由的快感当中。我想,那是一种他极度向往的,自大学进入文学社就开始憧憬的美好的渴望。
他的情感和信念开始被木岛完全感染和带动。尽管在两个人的情事上,他占据主导,但在心灵上,他却永远只是一个平凡者,只能臣服于天才脚下。
但无法挣脱的是,附于身上的无形的枷锁,从他开始不接电话的那一刻,也许就是对这种感染和带动的恐惧的本能回避。
原本,他想搞乱木岛,想看一个天才少年、高岭之花堕落凡尘,屈从于现实,但最后他自己却是被搞乱的那个,从心到身,从头到尾,都无法自己做主。
他抵抗不了木岛的诱惑,唯有远离,唯有按部就班的结婚,才仿佛找到了自己的轨道、找到了安全感。
从这个意义上,他说被木岛耍的团团转,是成立的。
也许,爱,本身就是一种让人容易失控的东西。勇敢的人成为爱的主人,虽九死其尤未悔。而怯懦的人要么终其一生无法获得爱,要么成为爱的奴隶。
城户的怯懦,使得他再也无法获得他想要的爱。
而久住,和他不一样。
久住对于木岛,是敬仰,是钦佩,是爱,是心疼。他也是那样的坦荡而热切,所有的一切都写在脸上,敢于大声地说,我打破锁链也要见到他。
面对自己无法控制的被木岛诱惑的心情,他的反应是靠近,是好奇,而不是像城户那样,紧张、恐惧,时刻处于禁忌的背德感当中。这也许注定了,只有久住这样的人才能获得自己真正想要的爱。
我们可能都喜欢木岛,也可能都喜欢久住。
因为我们希望如他们一样,勇敢地不畏世俗,从心而行。
但也许大部分的我们,其实是城户,一直有着一颗自由自在做自己的梦,却被现实的枷锁和日积月累的社会训练成习惯,再也无法逃离那扇事实上已经被撤走的玻璃窗。
我曾拥有月亮——记城户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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