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牛 ~黄渤的一部《斗牛》别有一番韵味,本篇《斗牛》将呈现怎样的故事
夏日的午后,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大地都冒了烟,地里的黄豆苗耷拉着脑袋,仿佛掉魂了。
村子里只听得知了“叽妞叽妞”,吵得人歇晌都不安稳,平日二点出头,人们都下地干活了,但是河川的水田和旱地都没个人影儿,似乎都赖在家里,不愿意出门。
这个季节水田里的稗子疯长,完全霸占了稻子的地盘,一年的口粮基本就指着水稻。河边的旱地里有些种了苞谷,早种的苞谷须须已经冒了出来,跟少女的腋毛似的,似乎受不了这毒辣太阳的炙烤,想要钻到苞谷叶里去。
癞子还在打呼噜,“你个好吃懒做的,现在都几点了”癞子老爹踹了一脚癞子的房门,“奥,就起的”癞子打着哈欠应到,癞子这间屋是里间,里面乱七八糟的堆满了农具等杂物,但是靠近后山,就比较阴凉,这个天气过晌(午休) 是最美气不过的了,听着老爹走远的脚步,癞子就四脚八叉的又懒了会儿。
“吱吖”一声,癞子知道父母下地干活去了,才慢腾腾的起身,“咕咚”了几口晌午饭剩下的老米酒(米糟兑水),戴了草帽向河里走去。
今年的雨水还算丰沛,河里的水潭远看都碧滢滢的,这是村里水牛避暑的胜地,一个不大的水潭子,跟下饺子似的,都挤满了。有时候来晚了,一些牛只能卧在水浅的地方,无奈的甩着尾巴驱赶身上的牛虻。
癞子走到水潭边,看到自家的老牯子(牛群领头公水牛)还悠闲的蒲扇着耳朵。以往的话,都已经在河边啃草了,“大鬼,还不起来”癞子捡起一个鹅卵石向自家的老牯子砸去,“哞” 的一声,老牯子就从水潭里往外窜,一时间水潭里热闹起来,牛群熙熙攘攘的奔向岸边,老牯子已经走上河滩,癞子似乎还是不依不饶,拿起手中的赶牛棍,向老牯子走去,老牯子不知道是没有注意到癞子,还是习以为常了。癞子狠狠的一棍子打在老牯子的后腿上,一个趔厥,老牯子差点摔倒。可能是感觉自己下手太狠,“没点求用,早点死起来吃草,还会吃棍子嘛”癞子没有再追上去,站着原地看自家的牛群跟着老牯子走上河滩。
牛群走远了,癞子在水潭上游找个小水潭子,脱的光哧溜卧到水里,“这个天气,还是水里凉快,刚才那一棍子稍微劲儿大了点”癞子自语到,自家的畜生打了就打了,癞子躺在水里闭着眼,水流溅起的水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的闪眼睛,闭着眼感觉此刻最潇洒快活的就是自己了。
太阳照半山的时候,癞子从水潭里起身,去找自家的牛群,沿着河滩走了很远,已经走到上游别的村,还没发现牛群,这个季节河滩水草茂盛,牛啃草几个小时,肚子就圆滚滚的,太阳落山之前,就会原路往回走。“今儿邪了门儿”癞子喃喃自语道。
在上游河滩拐湾处,癞子发现了自家的牛群,在水潭里泡了一下午,癞子的怒气似乎在清凉的河水里得到了释放,所以他并没有很恼火,“牯娃儿子,回圈儿了”他扬了扬棍子示意牛群往回走,老牯子似乎没有往回走的意思,反而扬起头,往前小跑着。“不好了”癞子有点惊慌,原来是邻村的牛群也准备回圈了,老牯子是看到他的“死对头”了。
老牯子一遇到邻村牛群领头的牯子,就必须要大干一架,今天遇到死对头,干架估计是避免不了,以往都是癞子死死的拽住老牯子的牛鼻绳拉开的。
老牯子靠近隔壁村牛群的时候,突然加快了速度,还没等死对头反应过来,“砰”的一声,死对头一个蹶子,看到老牯子占了便宜,癞子沾沾自喜。死对头有意求饶似的,半跪着前蹄子躲闪着牛头,由着老牯子角抵。老牯子并不领情,眼睛睁的圆鼓鼓的,用近全力向死对头的身体撞去,远处的母牛不知道是惊还是喜,呆呆的站着,草也不啃,太阳也快落山了。
癞子觉察出不好的苗头,他就冲到老牯子跟前,死死的拽住牛鼻绳,使劲拉老牯子。死对头见有机可乘,站了起来,后退几步,一个猛子撞向老牯子,癞子还没反应过来,就甩到河滩上。老牯子被撞到后,很快站起来,挣开牛鼻绳,朝死对头撞过去,只听得一声“砰”,牛群都远远的后退。癞子也瘫坐在河滩上,此时他也一点招儿没有,以前也没遇到今天这架势。
夜幕即将来临,牯子们僵持着。这样也不是办法,癞子朝牛群挥舞着棍子,牛群开始往回走。牛群走远了,空旷的河滩上只剩两头红了眼的公牛,癞子拾起两块鹅卵石,“哞哞哞”的叫声在河川里响起,癞子以为是牛被打疼了,就走近看,让他一惊,原来是死对头的牛角剜到老牯子的眼睛里,老牯子疼的“哞哞”叫,眼睛仿佛也了流血,癞子顾不上那么多了,用棍子狠狠的朝死对头懵去,死对头被打的生疼,牛角吊着老牯子,朝河边的水潭跑去,老牯子就这样被拖到水潭里。
水渐渐没过牛腿,两头牛走向水潭深处,“哞哞哞”的叫声,激荡着水面,癞子望着模糊的水潭,夜渐渐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