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封皮上印有“中国首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强力推荐”的字眼，好奇之下信手翻开，不想有幸得一有趣故事。
小说中，徐小斌用动情的笔触书写关于中年女作曲家古薇与年轻军官夏宁远在新疆伊犁发生的一场惊世骇俗的忘年爱情。
大学音乐教授的她曾经有过一次惊心动魄且唯美深情的初恋，可惜他战死异国。那一场初恋，耗尽了古薇全部的爱情和力量。绝望的她鲁莽嫁人，又在七年之痒的坎上离婚，待儿子念初中，她的生活自由了，创作上却停滞不前。她要去新疆，寻找自己的音乐灵感。
他音乐世家出生，求学期间慕名去听她讲座时心生倾慕。只是29岁的他，早因家变生了颗敏感、纯真而又痛苦的心，面对大他一轮的古薇只剩羞涩、忧郁，不敢将满腔热情诉说。
在赛里木湖畔，“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吓了一跳”，“有一种类似电击般的感觉，令她震颤”。她死寂多年的心，刹那苏醒。而他望着“初次见面”的她有些百感交集，不曾忘却当初的怦然心动，此刻更觉星火燎原，他确定他不想再次错过。
卡佛说，“在遇到我之前，你爱过别人。如果我现在突然死了，你或许会悲伤数日。但接下来，你还是会擦干眼泪，去爱上另外一个人，这就是爱情”。我以为古薇与夏宁远亦会如此，毕竟曾被传为佳话的王小波、李银河也没能例外。可他们并未电光火石般迫切相拥。
虽然彼此心里都荡漾着绵密不绝的情感涟漪，但在年龄的巨大鸿沟面前，两人都遵循世俗惯例小心翼翼不去碰触那片情感禁区。
“他永远是这样，因为内心害羞而做出与主题完全不同的表达。 不幸的是，她也是。”于是，她们只讨论着那些震动频率相接近的音符，从序曲、无调性过渡到经过音、辅助音，再历经变奏、移调，终至分解和弦、调式变音，在音乐中坦露彼此。他们的情不自禁为我们呈现出一部跌宕起伏、动人心神的多幕歌剧——《天鹅》。天鹅，洞悉人性的深渊，发现真爱是值得肉体和灵魂为之粉身碎骨，才可以获得永恒的“神性”。这种神性，是人类爱的精神性的峰巅。
两个害羞的人似乎很难走到一起，需要借助外力。 然而，容易害羞的人，却往往是我们这个世界所剩无几的纯净的人。终于，只能他们在一起才是正解。不顾巫师对二人的劝诫，承认爱情里更多的是焦虑、是痛苦，甚至崩溃也要勇敢牵手，“他们牵手走入黑暗，于是黑暗渐渐明亮起来了。”
因为对救赎的不再信任，现代之爱以及相关的想象往往停留在感官的层面。在一个物化的世界里，真情变得越来越难，纯真的感情反而遭人嘲笑。很多人一生都没有爱过，真爱不是所有人都有幸遇见的。所以适合古薇与夏宁远的结局，大抵也只能是回到那神秘的赛里木湖，如此才能成全夏宁远“爱情就是我们，爱情的未来还是爱情”誓言。
爱情，人类一息尚存的神性，这“神性”是现世的，也是彼 岸的。它是《天鹅》的雏形，那个发生在非典时期的错位爱情，也是徐小斌在《天鹅》中创造的至死不渝的爱情，“而《天鹅》把人类的希望留给人类自己”。
——徐小斌，天鹅
2016-03-16 2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