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飘雪,找出最能御寒的衣物都穿上仿佛也不抵寒风一吹。
孩子咳嗽,整夜的,我不咳,心忧也是整夜的。还不如我咳,她安睡。
早起,挂号,拍片 打点滴。看着钢针扎进柔嫩的肌肤,是扎在我心上。她哭我流泪,在疾病面前人总显得无奈又无助。
看着药液一点一滴的落下,时间变得粘稠缓慢。输液室两张椅子就能挤一家人,人在这里都很友善,知道疾病讨厌难缠所以分外团结,仿佛大家团结一致就可以抵御某些看不见的侵害。
脑中闪出很多种如果,每一种都足以让人窒息
我是一个典型的悲观主义者,明知一些想法离谱到荒诞却还乐此不疲,自己坚持认为最坏的想法都打算好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其实这种人胆子最小却装作很勇敢,那薄如蝉翼的坚强不堪一击。
两天后咳渐少,我抱她坐在沙发上睡觉,放不下一放就醒,生病的孩子也特没安全感,只有怀抱最温暖。就这样看着她睡熟也好,也许长大了我再想抱人家也不愿意了,当然即使愿意我还能抱动吗?时光不会饶恕任何人的衰老,就像我有时看我妈都不相信她年轻时曾经貌美如花。但有照片为证,那肤如凝脂梳着两条麻花辫身段极佳的人的确是我妈,判断依据是她一笑会露出两颗门牙,两颗门牙谁都有,但她的门牙有特色,两颗之间有条缝,那缝可侧塞进一枚硬币。照片上那美丽动人的女子,也是门牙上有缝。
正在我感叹时光之时,胸口处揪心的疼,沉重深远,连呼吸都困难,那种疼心就像被单一样,被两个人用力合拧。我害怕至极真怕就这样一下被拧过去了,回不来了。片刻稍缓,余疼绵延,我赶紧打了电话让家人带孩子,我去医院。从家到医院很近我我开车也觉很远。忍痛挂号去做心电图,这点事对于我已是很艰难,躺在病床上当医生把那些带电极线的接头连到我身体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都虚无成一片云。泪一颗颗涌出,我对自己说你不能倒下,孩子需要妈,我妈也需要我。在别人的世界我可有可无,但在她们的世界我必不可少。还想到如果此时有个亲人或朋友在身边多好,但是他们都忙,我不好意思轻易打扰。人必须学会一个人面对生活的所有刁难,才能有本领把生活过的活色生香。躺在病床上检查的那几分钟,我都感觉到自己要与这个世界告别,却想不出合适的告别语,留恋的太多什么都不舍,只舍得眼泪。每一颗都饱含深情却又落到冰冷的地上摔的粉碎。
打电话咨询在医院工作的同学,他极尽所能的安慰我,做我思想工作,让我放心这种情况不必担心,即使是心脏真的有问题,解决起来也简单。最后他看说了那么多没关系的话也没减轻我的担心,最后来一句,死不了,你以为死那么容易。好了一句简单有点粗糙的话医好了我的惊恐。他肯定会笑我扭巴,可在生死面前有几人可做到真正拿起放下。
夜里又疼醒,睡不着,一个人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我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没睡的人,还真有,写作群里二点五十九还有人上传新写的作品,把别人休息的时间都用在写作上,想写不好也难。我写不好是因为我把该写作的时间都用来休息掉了。刚想好好利用余生,余生一下好像都给这病痛吓的只剩很短一小截。我想生命短暂健康是福,没有健康风景再美没有心情赏,美食再香甜也食不甘味,珍惜吃鱼有鱼味,吃菜有菜味,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日子,我给同学微信上留言,等他醒了看到再给我留言或电话。不疼的时候又睡两小时,第二天他说48小时之后还疼就要住院,我小心地捕捉似有却无又去医院做检查说一切正常。
单据正常,我的心却经历一次濒死又回生的非正常之旅,心可能累了,它小小的歇一下我就受不了了,反省自己痛它累它虐它何曾呵护过它,不仅汗颜用它装进很多思念牵挂,它却从未受牵挂,用它装进许多痛苦埋怨不满它都一一笑纳。心苦它也不会表达,只用这种方式提醒我让我对自己的心上点心,好吧爱自己的心,亲爱的心你可不能歇,你一歇我可就毕业了。咱们说好了活到老学到老永远不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