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Jessica萍
1、
七月末的太阳似火球一般,炙烤着大地,空气中稀薄的氧气让人感到窒息般的闷热,地面滚烫滚烫的散发着热力,人们在地面上走着都觉得像被蒸烤。磊曼所在的刑警队伍,应警局局长要求,干起了交警的工作,每天穿着明黄色长袖警服在大街上“烤肉”。
“老子不干了,老子明明是刑警,怎么受这份罪,你看看,你看看,老子这衣服全让汗湿透了。”刚子站了一下午岗,刚回刑警队办公室甩了手中的明黄色外套,一屁股坐在空调口正下方。
蓿乐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斜了刚子一眼,同样没好气道:“就你累,你看看咱队长出勤率最高,也没看人家说什么,你看看你,不干回家去,我耳边还能清静清静。”
“乐儿,你不能这么说,你不用轮值当然没事,再说,我要跟队长一样,我...我...”话音未落,刚子就觉得办公室的温度貌似瞬间下降十度,回头看向门口,看到磊曼虽满头大汗,面庞晒得通红,但表情冰冷,眼眸漠然地盯着自己,刚子一愣,嘴角不自觉微微地颤抖,嘴里喃喃道:“队...队长...你也执勤回来了...”
一旁的蓿乐捂嘴偷笑,心下道:“叫你抱怨,队长最讨厌人抱怨,呵呵,有好戏看了...”
“铃铃...”报警转接电话响起...
这个电话拯救了刚子,他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但刚接电话听了一句,刚子的表情瞬间凝固,朝磊曼颔首示意,出事了!
三人迅速出警,刚子边擦着汗,边叙述着案情:“队长,据出警警员报告是一起自杀案,请咱们去现场做最后鉴定,如果没问题,就把尸体移至火葬场。”“按理来说这种事一般不用咱出面的,但这案子死者身份特殊,是华夏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张天佑的弟弟张浩宇,所以谨慎起见,让咱们去看看。”
磊曼冷声问:“第一目击者是谁,谁报的警?”
“是家里的保姆看到的,报案人是房子的女主人。”
不到二十分钟警车就停在了案发所在的别墅,一行三人刚进别墅,发现大厅里几个女警正在安慰捂面痛哭的女主人晓玉,晓玉身上还穿着白色睡裙,咖啡色长发稍显凌乱地披在肩上,眼泪更是决堤般顺着白皙的面庞不停流向地面,见状磊曼并没有停留,而是迅速到案发所在的二楼浴室中,三十多平米的浴室整洁如新,一应物品都整齐有序地摆放着,而在最里间的超大浴池中仰面漂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男子,西装革履,全身以及头部全部浸入水中,表情无任何痛苦。
一旁警员看到磊队到了,赶忙递过所有材料,嘴里也小心翼翼详细解释着:“磊队,死者名叫张浩宇,张氏集团董事长张天佑的弟弟,初步勘察死亡时间为昨晚的凌晨3点左右,没有发现挣扎痕迹,在他的购买清单里,我们还看到有大量安眠药,应该是服用大量安眠药在浴缸里自杀。”
“就这些?”磊曼如鹰般敏锐的眼眸从死者身上撕下来,转眼盯着一旁的警员,冷声道:“就这些你就告诉我是自杀?你的警员号是多少?”
话音刚落磊曼对着身后刚子施施然道:“刚子通知他们队长,让他给我回炉重造!”
“哟!谁惹我们磊队生这么大脾气!真是不应该!”来人常言,跟着磊曼十几年的好战友,前几个月才刚刚从‘队友’荣升为‘男友’。常言边说着,边朝一旁的小警员挤咕眼睛,小警员紧张地直咽口水,表示感谢后一溜烟地跑了。
磊曼完全无视常言,仔细勘察现场一番后开始在整个别墅里转着圈,待所有地方都仔仔细细看过一遍后,又回到案发现场,这时闻讯赶来的张妈和张爸也来到了别墅一楼,见两个女人已哭成了泪人,磊曼也没再询问而是冷声下任务:“法医,尸体抬回去,尸检!”
张妈听后哭声戛然而止,回头盯着磊曼,虽脸颊依旧带泪,但还是不失优雅地走到磊曼面前,抽泣着道:“你刚才说要干什么?”
常言适时地站出来扶着张妈,温柔道:“张妈,尸检不像您想的那样,我们磊队严重怀疑您儿子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听到此,张妈仿佛惊到一般向后一个踉跄,张爸眼急手快一把接住了张妈,没接常言的话头,而是将头转向磊曼,先是愣了一瞬,随即冷声道:“他杀?你什么意思?”
磊曼没说话,只是同样地回盯着张爸,周周的气压开始迅速下降,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呼吸困难,张爸也被磊曼的气场所震,最后闭上眼晴,面露痛苦道:“希望磊队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待。”磊曼微微颔首,迅速转身带着已经勘察完现场的所有人回队。
2、
回到队里,椅子都没坐稳,磊曼开始冷静地下达着任务:
“刚子,从死者周围认识的所有人一一进行排查。”
“是!”
“蓿乐,仔细盘查从死者家里带来的监控,特别是死者死亡前后5小时。”
“磊队,五小时?”宿乐盯着磊曼疑惑着。
“嗯,最好是七小时左右。实在忙不过来,就五小时。”
“好!”
话音刚落,磊曼面无表情地转向常言:“至于你,明早前给我凶手侧写。”
“磊队,这太困难了,你为难我...”常言边说边委屈着低头,小声地嘀咕着:“再说,我写完的凶手侧写,你哪次用过了,还让我写?...”
“不写?”磊队冷声反问,“那行,今晚我做饭、你全吃完...”
“我写!我马上就写,磊队安排的任务必须完成。”常言一听磊曼说要做饭,后背直冒冷汗,心道:“娘啊,上次吃完就食物中毒在医院里躺了好多天,这要再吃,我可就要上西天了。”
此话一出,刑警队里所有人都捂着嘴偷乐中....
这一夜刑警队里注定一夜无眠,磊曼更是一夜都泡在了法医室里,前前后后忙了一夜,直到黎明磊曼才跟法医一同讨论出结果,从死者身体里检验出大量的‘地西泮’一种长效类的镇定安眠药,肺部肿大,鼻腔与口腔内充满血性分泌物,除此之外,全身无任何外伤,除了死者后脑部有一个浅浅的指甲抓痕,可这都不能证明是他杀,只能证明死者是先服用镇定剂后,淹死在自家的浴缸里。磊曼站在证据墙前,盯着满墙的证据照,磊曼深深地叹了口气,她隐隐地感受到一切好像有人故意将自己的侦查方向引向自杀,这让她非常不爽。
此时刚子顶着两个熊猫眼出现在了办公室,拿着文件来到磊曼身边道:“磊队,审了一夜,能审的都审了一遍,据张妈说,张浩宇从小就没有他哥哥张天佑那么耀眼,所以平时做人很低调,性格也很内向,也没什么不良嗜好。这人生活圈子很小,白天在华夏给张天佑做助理,下班就回家。”
“据他妻子晓玉说,他们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只是最近总是跟他朋友晋城去酒吧喝酒,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而案发当天晚上,六个人,张爸、张妈、妻子晓玉、朋友晋城、哥哥张天佑、嫂子晓蕾。除了张天佑昨晚不在本市没来做笔录,他们昨晚都陈述了各自的不在场证明,张天佑虽没做笔录,但他人到现在都不在本市,说是出差了,所以有天然的不在场证明。”
“现场拿回来的证据更不用说了,没有任何人的指纹,脚印,一切都是死者自己的。”说着刚子无奈地塌了塌肩膀,轻声道:“磊队,你说咱这次是不是真弄错了,干这么多年了,还真没见过这么纯粹的案子,这也太不像他杀了。”
常言听后忙从工位上起来,加入两人的对话,表情严肃道:“当然是他杀,你想想,如果你想服用安眠药自杀,你会怎么做,一般人会选择躺在床上,而张浩宇却选择在满是水的浴缸里;如果反过来,如果你选择在浴缸里自杀,你会想到什么?一般会选择割腕自杀。”
“所以按照自杀者的常理推断,是不会选择这两种自杀手段,怎么?难道是怕自己死不了?双重自杀?从现场看,显然不是,现场太过于整洁,一个已经服过大量安眠药,将要自杀的人,是不会仔细到把自己的拖鞋都摆放整齐的,所以,张浩宇一定是他杀。更别说自杀倾向了,他的家人都没说过他有抑郁的情况。”
“可是....关于凶手,我想了一晚上,有一些细节还需要再确定一下,所以侧写晚一点交,你看...行吗?队长?”说着常言陪笑着看向磊曼。
而此时的磊曼眼见案子陷入了僵局,表情也越来越冷,常言见状,走到磊曼身边,离近了附耳道:“我倒有个办法,如果实行得好,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那个,咱们可以利用凶手的心理.....”
“叩叩叩...”此时刑警办公室门外站着一位三十多岁身穿西装的男士,眼眸虽稍显疲倦,但在他冷俊且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更显丝丝忧郁,乌黑考究的短发打理得更显利落。只见他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入而是中规中矩地敲门。
而此时忙了一个晚上的蓿乐正趴在桌子上睡觉,闻声睡眼惺忪的望向门口,见到来人,又想到自己现在眼屎口水一脸还顶着鸟窝头,吓的大喊一声,如兔子般一个箭步窜进盥洗室,眨眼间整洁无比的又从盥洗室里笑着走出来,在场所有人都被她的速度惊住了。
“您就是张天佑吧,我在杂志上见过您,快请进,快请进。”蓿乐笑着上前接待。
磊曼无奈地看着蓿乐花痴般的表情,顿感要是让蓿乐做笔录,那这案子就精彩了,磊曼冷声道:“蓿乐,让常言做笔录,你继续干活!”
蓿乐听闻一脸委屈和恳求地望向磊曼,磊曼没有在意继续转身看向证据墙,而常言也没敢怠慢,让张天佑跟着自己做笔录。此时站在门口的张天佑非常绅士的微笑回应蓿乐的好意,随后跟着常言去了笔录室。
“乐儿,别犯花痴,这有什么好的,你看看我。”刚子在一旁默默的吃了一缸的醋。
蓿乐瞥了一眼刚子,又翻了个白眼,讽刺道:“你跟人家比?人家可20岁就拿到了普林斯顿大学MPA、MAP、MBA,还拿了两个博士学位,回国后在短短几年间就创立了自己的品牌并且成为上市公司,而且他做人一直很低调,人家人品好、事业好、人缘更是好,是业界出了名的三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