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空中的鱼(四)

知音难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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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男生们都走啦,走啦。我们123寝室的闺蜜们再待一会儿吧。”舒舒突然向男生们摆摆手,说道。她已经站到杉雪旁边,而沈东辰已靠近门边。

“Bye!” 皓涵与东辰对视了一眼,然后对雨兮做了再见的手势。这对视里似有什么秘密,雨兮不得而知。

“怎么啦,舒舒。”包间里只有123寝室的姑娘们了,杉雪发现舒舒有些不对劲。

“没事儿,你们陪我喝喝酒吧。”舒舒将一瓶瓶酒打开来,在每人面前放一瓶。

“我们酒量不行的。”另外三个室友说话了。

“今天我生日,我就是女王,我说了算,对不对?你们都是我最珍惜的朋友,你们喝点酒都不情愿?”舒舒的霸道中略带悲伤。

“你的酒窝盛着甜蜜与欢欣。”雨兮收到一条短信,在手机里沉睡了一年多的名字竟出现在屏幕上。“李皓涵!”雨兮听到自己心里的花儿欢快地跳起了舞,费了好大的努力才没有让舞步的声音传出来。

“我这句诗怎么样?”过了一会儿,又一条短信进来了。皓涵也会难为情,或者担心我会不满吗,所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雨兮沉吟着,回复道:你的眼睛里有一种独特的流云般的诗意。

“雨兮,你说沈东辰怎么就舍得抛下我呢?!”舒舒对着雨兮大声问道。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雨兮吓了一跳,赶紧走到舒舒身旁。

“我和沈东辰分手了!”舒舒喝了一口威士忌, 冷冷地说,然后扑在雨兮肩膀上大声痛哭。大家都围过来,安慰她,问为什么。

“留学了,多牛啊!”舒舒边哭边答,然后又重新端起酒杯。

“舒舒,冷静点,这酒不能多喝!”杉雪严肃地说。

“冷静,我该怎么冷静?从小到大,喜欢我的人多了,可我真正喜欢过的男人就是他,心甘情愿和他睡的就是沈东辰,凭什么他说走就走呀!”声音里都是不甘、不解与哀叹。

“还以为蛋糕的惊喜是祝福,是表白,没想到是告别,多绅士啊,这么郑重启事地搞这么一出!”舒舒接着说,又猛地喝了一口。

“乔爱舒!”杉雪伸过手来夺杯子。

“乔爱舒!乔爱舒?乔爱舒这个名字取得好吧,我爸姓乔,我妈姓舒,多恩爱呀!多讽刺,我小学还没毕业呢,就离婚了!这世间有爱吗?他妈的,只有做爱!”舒舒朝空中啐了一口,连连咳嗽。

雨兮赶紧端来蜂蜜水。大家都惊呆了,阳光活泼鲜妍妩媚的舒舒竟然有这样的身世。

咳嗽缓些后,舒舒趴在桌上又哭起来,迷人的背部曲线在这条露背裙的裁剪修饰下完美得无懈可击……

那晚大概到凌晨三四点吧,哭累了的舒舒被大家拖到酒店,又吐了雨兮一身之后,终于躺下。大家第二天才回到学校。

之后,校文学社和乐团的活动,时常有了雨兮和皓涵在一起的身影,雨兮会偶尔抚一曲古筝或哼唱他喜欢唱的歌,皓涵会偶尔写一篇随笔或小小说;图书馆,电影院也有了他们的邂逅,偶尔也会坐一起看会儿书,看一会儿电影,之后再讨论一番。

皓涵曾经在文中形容过一个女子将天真可爱与性感娇媚融合得那么自然而迷人,他笔下那个女子就穿着一件像雨兮今天这样的白色露肩一字领的长度适中的衣裙。

不,是雨兮像她。雨兮想着,她得承认,她总是想方设法了解他的一切,然后听他听的歌,模仿他唱歌的样子;看他看的书和影视剧,琢磨他喜欢的女主角的言行举止;一遍遍回味他从书架上取出书夹在腋下然后寻一个座位坐下来静静看书的模样……

2010年七夕下午,舒舒给了雨兮两张电影票,她说是新男朋友给的,但她觉得七夕看电影太无聊太低端了。雨兮怀着忐忑的心情,红着脸给皓涵打了电话。皓涵倒是欣然应允,约定19点30分影院门口准时见。

雨兮其实不是第一次和皓涵看电影,可这次为什么心跳那么厉害呢,而且离电影院越近,紧张或是兴奋的感情就越强烈。真是太没用了!

或许因为以前都是巧合碰上,或者知道他将去就主动跑过去“邂逅”的,而这次竟然是自己主动邀约,还是在七夕这个特别的节日晚上,而且这部影片的名字叫什么来着,雨兮将手里攥紧的电影票展开又看了一眼,天哪,“恋爱通告”!

“雨兮,真准时!”皓涵略显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雨兮抬起头,暗暗为自己加油打气。

皓涵走近了,递过一杯爆米花。雨兮努力望向他,只见他一脸笑意,似乎脸上也有一点泛红,但眼睛里漾着柔柔的光,自己的紧张感终于缓解了一些。“来,爆米花。”皓涵把杯子放到雨兮垂着的胳膊前。竟然忘了接,我这是怎么了。

“我们进去吧。快开始啦。”皓涵说。“嗯,这是电影票。”雨兮立即将电影票交给皓涵,皓涵拿到手上,雨兮这才意识到电影票已经被自己弄得皱巴巴的,还被手心的汗给浸湿了!真是太丢人了!还好皓涵似乎根本不在意,或者没留意,他只是展开电影票看了座位,就爽朗地笑着说:“16排中间。好位置!”然后,雨兮就木偶似的跟在皓涵身后进去了。

电影在王力宏演的杜明汉“十八般武艺”的歌唱中开幕,雨兮和皓涵两个人很快就进入了剧情。

蝴蝶,古筝,刘亦菲演的宋晓青,好美好美。雨兮完全沉浸在电影的氛围里了。

“哦!小杜杜!你怎么会到我办公室里来!”“我真是太有才了!”谢娜的客串让雨兮笑出了声,看着杜明汉换的几件衣服,“犀利哥”的胡子,还有《康熙来了》里陈汉典演的魏志伯,真是太搞笑啦,听到“在很偏远的边疆的边边”等处,雨兮与皓涵两个人都爆笑起来。

“肚子好疼,笑得我肚子都疼了。”雨兮说,皓涵于是立即变为严肃脸,对雨兮轻轻说:“不准笑了。”雨兮看着皓涵一本正经的模样,笑得更厉害了,而此时,其他观众都已经安静下来,她却又笑出了声。她的这个笑声显得那么突兀,却闪着光,好像宣告暗夜将去的启明星。皓涵伸过手指点了一下雨兮的鼻子,“好啦,快看!”雨兮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子期不在对谁弾,知音难寻啊!”“找到知音,你们的音乐才有生命力,才能够表现出缤纷的色彩。”表演虽显滑稽的老师,她的话配上唯美的画面,却让雨兮与皓涵都从内心深处产生了深深的共鸣。

"蝴蝶会眨眼睛吗?”当慕凡否定并反问暗恋他的晓青时,阿德不仅用晓青之前的话回击了慕凡,而且坐下来弹起了为晓青的词谱的曲子,并深情地演唱:

蝴蝶眨几次眼睛  才学会飞行 夜空洒满了星星 但几颗会落地 我飞行 但你坠落之际 很靠近 还听见呼吸 对不起 我却没捉紧你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 我坚持不能说放任你哭泣 你的泪滴像倾盆大雨 碎落满地 在心里清晰 ∕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狠下心 盘旋在你看不见那高空里 多的是 你不知道的事……

雨兮哭了,皓涵递过纸巾。

此刻,又有谁会想到,这首歌会在他们后来的生命里有着重要的意义呢。

下雨真好!上学真好!……

阿德,他对我很真诚……

多像自己啊!世间的人们,喜欢一个人的心都是相通的吧,真诚地爱着一个人,这个人也会同样真诚地爱着她吧。雨兮默默地想着。

电影结局很圆满。当听着《你不知道的事》这首歌的旋律再次响起,看到晓青和杜明汉亲吻时,雨兮和皓涵的手也握在了一起。

回去后,两个人的微博上都敲下几个字:知音难寻。有你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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