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的生日在专场演出前一天，这件事在心里隔着，让他根本没有心思就考虑过生日这件事。王九龙一面也在积极筹备专场演出的事，另一面也悄悄的准备之后要给自己的搭档和师兄补办一个生日会。

封箱以后大家才算是真的清闲下来。趁着人还都没有离开，有王九龙主办的，张九龄的生日会终于可以顺利召开。

一帮年轻大小伙子，一个个又都是同门师兄弟的，自然玩得很开。这场只有这些亲信的生日会比任何被包装起来的演出都来的温馨洒意。眼看着闹腾到后半夜，平日很贴心的四爷提醒大家不能扰民太久，差不多该散了。

于是端出九龙老早准备好的生日蛋糕，巧克力口味的慕斯蛋糕，散发着焦甜的味道。只有一支蜡烛，点燃后本应该微弱的光，却让九龙觉得异常明亮。

九龄被起哄闭上眼睛许下一个愿望，然后大家有闹哄哄得让他说说愿望是什么。私下里巨A的小黑总才不惯着他们的臭毛病，有一个算一个，都撵出去。

九龙作为主办人，原本应该是哪个从头清醒到尾的，可谁知道，他在别人喝多之前，先把自己灌醉了。

九龄作为主人，把喝了不少酒的九郎跟二爷塞进九涵的车里。烧饼被四爷捎带走了。九良扯着自家先生在门口打了辆车，一眨眼就不见了。师爷最有谱，一个人把李鹤东，九春和九南三个都领了走，让九龄一度担心半路上闹起来，师爷能不能护住自己和车。

人都走了，回头进屋。基本属于满地狼藉的状态。他不想收拾来着，可自己有洁癖的毛病，只好挽起袖子干活。

等他收拾差不多，出了厨房，看到九龙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那个竟然很完整的蛋糕，发呆。

“儿子，干嘛呢？”九龄一边放下自己的袖子，一边走过去问。

“你说这蛋糕……”九龙抬头的时候，一双大眼微微眯起来，有点软萌萌得可爱。

“嗯？”九龄等着他说话。

“不吃会不会达不成愿望啊？”他终于接上后半句。

九龄听了，凑得近了些，想要看清九龙眼中的神色。

然后他发现，九龙眯着的眼底，没有平时的温柔机灵，反倒是映出一丝迷茫的乖巧。果然，是喝醉了的状态。

“愿望是什么啊？”九龙嘟嘟哝哝的：“黑儿子，你说你的愿望是什么啊，爸爸帮你完成啊。”喝的醉醺醺的九龙还想着超便宜，侧着身子凑上去，因为有些头晕，眼睛还有不太能对上焦，凑得近了。近到能闻到九龄身上清苦的烟草味道。

“你起开，怪热的。”九龄把人推开，觉得屋子里的暖气有点太大了，有点憋气。

“是什么啊…老大…”九龙又问，呼唤的名字都换了一个。倒是他平常的叫法。大概也是恼了，声音里满是急切。

“我的愿望为啥要告诉你啊。”九龄总觉得这个样子的九龙有点怪可爱的，想逗逗他。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做啊。你要梦想成真的啊…..九龄儿，九龄儿，你的愿望是什么……”

他这次叫的是“九龄儿”。九龄最熟悉，但是却极少从他嘴里唤出的那个名字。带着个娇俏的儿化尾音，勾得九龄心底有一处软腻得快要溢出来了。

“非要知道么？”他轻声问。却得到对方坚定无比的回答：“嗯。说！”

“我…愿你冬飘俊雪，愿你夏沐和风，愿你春观百花，愿你秋赏圆月……”他靠近他红透的耳边一字一句慢慢轻轻的说，像是念一首情诗一般的虔诚缱绻：“愿你康，愿你健。愿你半生皆少年。”最后的一句，像是叹息一样得轻慢：“愿你听遍天下佳词，愿你分得出人情和冷暖……”

“太多了……”九龙好像一下子明白不过来那些句子，只是觉得很长，大概是很多很多个愿望。他有点发愁的皱起眉头：“太多了，怎么办？”

“怎么办啊….”他突然抬起手，捂着脸大哭。和每一个委屈无助的孩子一样，哭得撕心裂肺：“太多了……”

九龄一怔，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那个大白傻小子就那么哭得快把自己憋死了，只得抬手把人拢怀里，一下一下抚着背顺气：“好了好了，不哭啊……”

“九龄儿….”他肿着一双兔子眼，抬头，呼唤一声赶着一声：“九龄儿，九龄儿….”

“我在呢，傻儿子。我在呢。”九龄叹口气，突然就get到奶爸的辛酸。

接下来的时间，九龄发现，其实喝醉的九龙还是挺可爱的，至少他被自己哄着的时候，并没有多闹腾，乖巧的，攀着自己的胳膊，睡的一脸甜笑，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好事。

九龄脱不了身，也确实酒劲上来，迷迷糊糊的，手上拍打哄九龙的动作停了，自己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九龄是在自己家的沙发上醒来的，除了身边少了个九龙，其他都跟他记忆力的一模一样。也不是。

他抬眼看见餐厅桌子上有个保温壶。走近了，看到保温壶下放着一张纸条，上面用有些潦草得字体写着一句话：“惟愿风雨吉，处处皆是你。”落款是楠楠。

他把这句话反复念叨几遍，把每个字都噙在舌尖上咂么，一时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掏出静音被他忘掉的手机，上面有不少电话和信息。一一回复完毕，最后一个是九龙的。

“八宝粥里放过糖了，你平常喜欢的一碗粥两勺糖。包子和糖花卷都在蒸锅里，拿的时候小心别被盘子烫着。还有，你的愿望，我都会替你达成。”

那是九龄第一次知道，有的人喝醉之后别管做了什么，醒来全都能记着。

他还知道，九龙不单记着他自己做了什么，还记得那个愿望的每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