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娘却嫁给了他

我的姑娘没嫁给我,却嫁给了他。可是就是这样懵逼的剧情降临到我的头上,有人却幸灾乐祸,说我是咎由自取;他还说我之所以失去我的心爱的姑娘,是因为我利欲熏心,把钱看得太重了,到最后不被姑娘踹了屁股墩才怪!

刀不斫在自个儿身上不觉得疼,我都这样了,他竟然还往我伤口上撒盐;我活得容易吗我?我都成了光棍了,他不仅不安慰我,反而对我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我靠,我容易吗我?

我不想再听我大哥的絮絮叨叨,我在家徒四壁中,我在孤家寡人的境地里,我不禁又想起了我和我的心爱的姑娘的前尘往事。

我的姑娘啊,我不说你们不知道,她叫季秀兰,那年她二十三岁,正是一个女儿家的花季年华。她的一头秀发乌黑乌黑的,她那有着一对酒窝儿的鸭蛋脸儿很俊俏,她的身材不是太高但也不太矮,腰枝窈窕,前突后翘,乳峰挺秀,袅娜妖娆。她最喜欢穿那种杏黄色的衣衫和栗壳色的棉布裤。

当然了,自从跟我订了婚后,她常常小鸟依人似地依偎在我的怀里。那时,我是多么的幸福。

不仅如此,而且我像攀登珠穆朗玛峰一样勇敢地攀登上她那迷人的乳峰上后,我也就登上了幸福的顶巅。啊,那时的我不亚于唐高宗初次和武媚娘在一起,那是多么幸福无比啊!

不过,她爸说得对,两个年轻人成天腻在一起,什么也不干,坐吃山空,到临了时连结婚都要靠老子娘来操心,臊不臊,脸往哪儿搁?

经不住他成天像碎米罐子倒了似地唠叨不止,我只得带着我的姑娘季秀兰前往无锡,在一家自行车厂里打工。

我做的是锉大杠活儿,按件拿钱,每锉一根自行车大杠净得一毛钱,一天能锉五六百根吧,一天能得五六十元人民币,那个时候的五六十元相当于现在的两三百元吧。

季秀兰在检查组上班,我们锉的杠都要让她们检查,不过,她的工资没我的高,她一个月也就千把块钱吧。

我们没在厂里住,我们在厂的旁边租了一间民房住,那个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房租也不贵,一幢房子一百多平米,有卧室,有客厅,卫生间和伙房都全的,每月才只要我掏一百元。你不要说很便宜,其实在那个时候的无锡还是显得有些贵的,尤其在城郊来说,那是贵之又贵。

不过,再贵我也要租,我是谁啊?我可是姜子牙的第一百零八代孙子姜绍亮㖿,姜子牙的后代子孙从来就不缺钱,当然也不缺幸福指数,为了和心爱的姑娘住在一起,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们要为幸福而奋斗,没有幸福,我们自己去创造幸福。

她常常是高高兴兴地去上班,又高高兴兴地回来。那个时候,我们在一起时,哪怕吃一个苹果,也是她咬一口,我咬一口。晚上,我们钻在一条被窝里,常常一边讲一些疯了的人才说的话,常常干情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对于她的身体,我已经读熟了,她的洁白如玉的皮肤,她的丰满而富有弹性的肌体,就像那明媚的春天一样,让我恣意畅游,让我留连忘返,让我感到我就像古代的帝王一样,觉得拥有如花似玉的女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后来那个叫赵之群的男人不请自到地光临了我们的幸福宫殿后,我应该有的幸福生活已经逐渐离我而去。

她常常要加班到很晚才回来,我给她做的饭菜,她相也不相。她说她好累,她边说边到卫生间洗漱后就匆匆地上床睡觉了。我看到她在睡梦中脸上还洋溢着盎然的春意。

我到这时仍然没有想到她有外遇,要知道,她和我还没有结婚啊,何来外遇之说;我到这时仍然没有想到她会背叛我,她是我的未婚妻啊,我和她是订过婚的,不仅如此,而且我和她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了,她怎么会背叛我呢?

她不会背叛我的,纵然我很想要她而她却常常推辞说太困婉拒了我后,我也坚信她不会背叛我的。

况且,她跟我一样,是个颇有抱负志向远大的文艺范儿,我们常常读一些爱情的诗,什么比翼双飞了,什么海枯石烂了,什么“春蚕到老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等等的忠贞爱情的美好诗句,我们一起读得滚瓜烂熟,都能倒背如流了,她怎么会不懂得爱情的真谛而对我跟她的爱情倍加珍惜呢?!

她怎么还不回来呢?莫非她被汽车撞了,或者她在路上遇到了歹徒?一想起电影中的恐怖镜头,我就再也坐不住了。我忙披衣走出门,走到无锡的南门塘路路边上的自行车厂。

厂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工人,当然也就没有工人在加班了。我举目一看,只有赵之群的宿舍正亮着灯。赵之群也是我们苏北平原里下河的人,他是到自行车厂承包制造自行车架的,我和她的工资都要跟赵之群拿。

找不到她,我就想上去到赵之群宿舍里,找我的这位四十三岁的老乡问一下她的行踪。我到了二层楼上的赵之群的宿舍门口,我正要敲门时,我却听到了里边有女人的呻吟声,我对这个女人的声音是相当熟悉的,我不由得气得都要疯了。

我不知该怎么办,离开这是非之地,装着不知道,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任由绿帽子沉重地压在头上,我是说什么也做不到的;我想一脚踹开门,当看到我的姑娘赤身裸体地在别的老男人的身体底下淫荡无度地挺臀迎合时,我难以想象,我会不会对那个卑鄙无耻的老男人挥刀相向。

上帝啊,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这样想着时,不觉咳嗽了一声,房间里的疑是女人的呻吟声立马停止了,代之而起的是一个春宫的三级片的播放声。

过了一会儿,赵之群打开了门,我伸长脖颈一看,并没有看见她。咋回事呢?刚才明明是她的声音啊。赵之群见是我,忙问是找秀兰吗?

他不待我回答,就带着我到了厂后边的一个车间。那里,我的姑娘正跟几个女的用粉笔一边在自行车架上划着记号,一边说说笑笑呢。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这才落了地,看来我是像曹操那样满腹狐疑,我冤枉并错怪了我的心爱的姑娘季秀兰了。对不起啊,我的心爱的姑娘。

她见我来了后,脸儿稍稍红了一下,说,还找到这里了,怕我丟了?我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她。那些女的就都笑起来,还说人家来看看你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却笑着说,你们不知道,他这人就像小孩子,想什么都往牛角尖儿钻,我都不好怎么说他。譬如,有一天我就站在他的旁边,他还找我,好像得了健忘症似的。

等到她下班后,我携着她的手往我们的出租屋走。那晚,她洗漱后,没有立马睡去,而是紧紧拥住我,我们好一番温存。

她待我从她身上下来后,问我说,如果我怀孕了咋办?我说,咋办?生下来再说,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说着,觉得幸福又回来了,以前说的幸福逐渐离我而去,完全是一种幻想和错觉,我的姑娘不是那种人。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又让我对她有些怀疑了。那是一个春天的晚上,我跟她从厂里出来后,就遇到了一帮人,这帮人我认识的,是安徽凤阳人和江苏射阳人。这两帮人平素是死对头,可是今天却走到了一块儿。

我立马想到了这些人今儿个不是冲她而来的,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怎么说呢?这就是说,连我都能认识这两帮人,她对他们就更加认识了,他们绝对不会不怕法律的制裁而对她动手动脚的。

我知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而那个道貌岸然的赵之群肯定是幕后的推手。诚然,他们不敢把我打死,他安排他们今天来好好修理我,为的就是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他可能是这样认为的,像季秀兰这样的女孩子嫁给我,实在是上苍在暴殄天物,是一种巨大的资源浪费,是让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还没去找他呢,他却派人来跟我叫板了,我会怕他们吗?我才不怕他们。他一个暴发户,我会怕他吗?我才不怕他!

我不让他们开始袭击我,我就去勇敢地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了。我推开她,向他们冲过去。在她的惊叫声中和他们的惊诧的询问声中,他们有几个人被我打倒了。我听见她在向他们哀求,她说,求求你们,他不是故意的,他可能是疯了,他是疯了,我会带他回去的。

她到这时还袒护着那个老男人,但我也不忍心骂她是婊子啊,再说了,我又没真正见过她跟那老男人睡过。我听见她不住地感谢安徽凤阳人和我们江苏射阳人,因为他们帮着她和那老男人把我按住了。那老男人来了,说,唉,怎么会这样,送他回去吧!

他的意思我全明白,他是想把我送回去,然后,他一个有妇之夫就会堂堂正正地睡我的姑娘。但是,老虎虽勇猛,终究还是难敌群狼。我最终还是被她带回来了,我的双手被捆着。

就连北上苏北平原在八圩港渡江时,她扶着我下了车站在渡江轮船上,她也没把我的手松开。她让我乖乖的,要听话,不然的话,她就把孩子打掉,不给我生孩子了。听听,听听,她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她要把我跟她的孩子流掉,这样的话,她还会冒充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他的。

其实,她也用不着这样啊,那老男人是有夫之妇哎,她不流掉孩子也不影响她跟他在一起啊。我说,你不要流掉孩子,我求求你,你要嫁给他我不拦你,但你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留给我吧,我就只有这一点儿骨血了。

可能是我的可怜巴巴的语气感动了她吧,人心毕竟是肉长的,不是石头做的,她抱着我哭了。她这人怎么了,要离开我就离开我唦,还这样猫哭老鼠假慈悲。

我到底被她送回家了,她跟我大哥说,她先回她的西庄一趟,她马上就回来,马上就回我们这个江北平原上的蒲苇村来。我大哥说的话我也清楚,他是在讥笑我为了这么一点钱,结果把未婚妻都闪了,他说我不该到无锡的,老老实实地在家日出而作日没而息有多好呢。看看,结果媳妇也没了。

我的大哥实在不仗义,我都这样了,他还说风凉话。就在我回忆我跟我的姑娘的前尘往事时,我的姑娘她又来到我家,她是来跟我告别的,我悄悄地告诉你们,她不嫁给我却要嫁给他了。

她还真会装,她在嫁给他之前,还拿我当作他作一番彩排。她要我扮新郎,她当新娘,我胸戴大红花,她身穿红色的嫁衣,她可没戴红盖头。她扶着我在我们村子里瞎转悠了一圈,那些吹喇叭的吹琐呐的还在我们身后吹吹打打。

还有她,她要去嫁给他我又没拦着她,她却要来装样子作秀一番,也不怕人家盯着她的大肚子看。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这是为了离开我去嫁给他作的一番精心的安排,她想让我们村子的人相信,她嫁给了我了,然后她就离开我,她暗地里嫁给他了。

累了半天,真累,一到家,她还拖着我跟她拜堂。为了让她早日遂心如意地嫁给她心目中的郎君,就是那个有钱的老男人呗,还能有谁,我就在她流着泪哀求我的时候答应出去跟她拜堂了。

那些人还真会演戏,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心明眼亮,她和别人都说我疯了,我可没有疯。你们看,我疯了吗?我听见他们中有人说一拜天地,还说二拜高堂,接着还说夫妻对拜,礼成,进入洞房。

最好笑的是她最后还把一个红绣球塞到我手中,让我牵着用手拉着红绸布的她往洞房走去。没进洞房时我可能还奈何不了她,一进洞房,我就把她紧紧地抱住了,甭看我个子跟她差不多一样高,可是我孔武有力。我一旦抱住了她,我就不会撒手。

是的,我不会撒手的,我要一辈子拴牢她,让她想嫁给他的算盘落空,我发现我比以前更加爱她了,我也更加依恋她了。她走到哪,我也走到哪,就连她生了孩子,我也在床前侍侯她。她还说我很好,不枉她对我的一番苦心。

媳妇啊,我的媳妇,为了她,我能不好吗?她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看她还怎么样不嫁给我却想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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