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衣……别闹……”迷迷糊糊间,孔子瑾似乎感觉一阵酥酥麻麻的痒从自己的后颈传来,忍不住嘟哝一句,又翻了个身。谁知那动静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闹越大,他被扰得睡不着觉,不由心中生气一股无名火,“腾”的坐起身来要给靳岚衣好看,没想到却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那双眸的主人正笑嘻嘻的看着他,白生生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两人离得太近,她那小小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孔子瑾的鼻子,那少女气吐如兰,孔子瑾只觉得一阵温热的气息吹到自己脸上,不由得血气上涌,只觉脸上烧红了一片。
少女见他满面通红,笑颜愈盛,忍不住又拿起一只绿色的狗尾巴,用那毛茸茸的草穗子碰碰他的鼻尖,孔子瑾冷不防被那草穗一痒,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那少女见恶作剧得逞,又仿佛看到了什么滑稽戏码,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谁啊?”孔子瑾猛地被她捉弄一番,气急败坏。但那少女却如鹦鹉学舌一般,也瞪着瞪着天真无辜的双眼,望向孔子瑾:“你是谁啊?”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孔子瑾仔细她的模样,忽然回想起来,绿裙绿衫,秋水剪瞳,不正是那天遇到的骑驴少女吗?不由大吃一惊,她怎么会出现在青渊?而且怎会轻易来到自己居室?那满腹疑问在脑海中盘旋不止,却只能巴巴说出一句:“你是那茶舍之人?”
那少女既不回答,也不否认,自顾自地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啜了几口,又倒了一杯递给子瑾,依旧笑嘻嘻道:“你是那茶舍之人?”
孔子瑾见她有意戏弄自己,断然不会轻易相告,又见她对自己居室了如指掌,仿佛已在青渊有些时日,便心生一计,假意对那女子不感兴趣了,拉过被子,继续翻身大睡。
“哎,你怎么又躺下了,你快起来呀!”那少女果然坐立不住,赶紧过来扯他被子。孔子瑾也暗暗使劲儿,将那被褥更加卷过自己身边,紧紧压在身下,两人便如拔河一般,谁也不肯撒手,突然间孔子瑾猛一放手,那少女猝不及防,拉着被子径直往后坐去,生生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哈哈哈哈!”孔子瑾见她摔倒,仿佛大仇得报,拍手大笑起来,那少女猛一愣神,竟然呆坐在地上,跟着他傻傻笑了起来。孔子瑾见她神色呆滞,犹如三岁幼童。不会就这么摔傻了吧?不禁暗自思忖,忙过去扶她在凳上坐好,询问她的伤势来。
谁知这少女竟如同失魂一般,任他怎么询问叫唤,摇晃拍打,都仿佛置若罔闻。“瑾师弟,你起了没有?”正当孔子瑾束手无策焦头烂额之际,何须臾走进门来,正好瞧见孔子瑾哭丧着脸,围着一个少女急得团团转。
“二师兄,我闯祸了!”孔子瑾见得他来,仿佛获救一般,赶紧站起身来,无语伦次道:“这这这!这个人!”“这个人好得不得了。”那少女也站起身来,抢先一步朝何须臾行了一礼,“须臾哥哥,他起了。”此时她进退有度,神采奕奕,哪有什么痴傻的模样!那少女言毕,又看了一眼孔子瑾,眼神中颇有得意之色。
孔子瑾见她蓦的起身,仿佛瞬间变脸一般,才知方才她装疯卖傻,故意吓唬自己。自己却傻傻的又受了她的捉弄,不由暗自叫苦:这个少女古灵精怪,心思难以捉摸,自己方才戏弄于她,只怕日后是没好果子吃了。
何须臾见孔子瑾一身贴身亵衣,地上又有一床被褥,实在猜测不透,不由打量二人:“素七姑娘和六弟可是旧识?”“孔少侠年少有为,风度翩翩,我可不曾见过呢!”素七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一口否认。孔子瑾也站起身来,将那一床被褥搬上床去,冷冷回击道:“七姑娘人中翘楚,才貌无双,我哪有机会认得!”
何须臾见他二人置气,忙咳嗽一声:“师弟,我有事与你商量,你这样多有不便,速去更衣过来。”“是。”孔子瑾把声音拖得老长,懒洋洋朝师兄作了一揖,退到屏风之内更穿衣服。又听得那少女在外和师兄谈话。
“须臾哥哥,你信我,不可进那囚妖塔。”待孔子瑾退下后,素七一改先前稚气的模样,认真道:“定风珠虽是圣物,但其法力有限,只可抗衡一般妖物,对于抵抗犼灵来说,其作用无异于螳臂当车。”
“你这姑娘,小小年纪张口就来,莫非大师兄还会诓骗我们不成?”孔子瑾听她言之凿凿,否定韩琦决断,莫名生出一股厌烦。
“犼是古神,你觉得是和它一般久远的上古神器能降得住它,还是那百年灵力的定风珠降得住它?”“这……”孔子瑾一时哑言。
“依你所见,又该如何?”何须臾听她一番言语,也觉得韩琦此举太过武断,贸进囚妖塔非同小可,还是要等师父出关再议。
“魔星现世,上古神器必然也随之出现,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寻回上古神器青铜木,再以其中机锋,找到其它神器,以上古的无限力量将魔星封印。”“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刚才你还装傻骗我呢!”孔子瑾对她所言极是怀疑。“你若不信,可以将那位极好看的姐姐请来,她一算便知我所言非虚。”素七笑而不语。
“师父尚未出关,我一人做不得主。如此,便劳烦素七姑娘与我师弟去一趟顾剑山庄,和我师兄商议一番。”“师兄!为何非要她去!她来历不明神出鬼没!”孔子瑾想到要和这少女同性,感紧抗议道。
“素七姑娘是师尊旧友之后,她为人机警,可助你们降妖一臂之力。关于魔星一事,她亦有一番见解,待顾府诸事已毕,可与师兄再为定夺。”
“如此,承蒙孔少侠照料了。”素七冲孔子瑾做了一个鬼脸,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