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民国风度》吴祖缃有感
我试问自己何为风骨?
《文心雕龙》的风骨这一章写着:“故辞之待骨,如体之树骸,情之含风,犹形之包气”这是虽在写文章层面上的风骨,却实则无异。风为人的生气,因此才生出飘飘然的凌云之气,骨则为人的骨架,人的脊梁,支撑全身,同时撑起一身的浩然之气。或者,换一种方式来说,骨为人的骨气,是人之独立之精神,风为自由之思想,两者缺一不可。
试问,缺了骨气的人,又如何独立于世?存有风气的人,怎甘愿阿顺取荣?而今,我们缺的正是那风骨。
当吴祖缃将六朝文学比作娼妓文学,得到一个不及格时。他选择坚定自己的立场。后当刘文典托口信告知其改变观点即可过关,当刘文典不再是以一个学者的身份来争辩,而是一种妥协,是一种拿利益来换取,拿地位权威来施压时,吴组缃也无动于衷,这不是愚笨,不懂变通,而是一种智慧,一种坚守的信念。这也是一个文人最基础的风气。
但,吴组缃先生的文人风骨不仅仅于此。文人风骨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坚守,而是在正确的是非之间的取舍。吴组缃顶着生存压力,被迫在全家人的生活着落和自己的文人风骨之间做抉择。他放弃学业,放弃了这个赡养家庭的方式,体现的是只为了自己一人的风骨,而至家庭于不顾?不,并不是。他没有放弃,他一直都背负着这个家庭的责任。他只是甘愿抛弃这个轻松的方式。这有着与不吃嗟来之食,不为五斗米折腰有着相同的傲性。文人风骨也是宁死不改的率性。即使被打成牛鬼蛇神,家人被折磨的精神失常,他也坦率直言。即使肉体受尽屈辱,他的灵魂仍是自由,他的风骨仍未被打断,对于自己,他早已重生,文人的志气也得以延续。
季羡林曾说过一个词—“后死者”。人们说先行者是伟大的,然而后死者也存在更大的意义。后死者是先行者有“责任”和“担当”,后死者不仅要研究,传播先行者的思想、功业,还负有接着往下讲,往下做的使命。这是一种历史的承担意识,正如新儒学的改变,正如魏源受林则徐之托写出的《海国图志》。而我们也应该有这种文人风骨的承担意识。
我们抱怨文人风骨的隐失,却未曾去想到承担他的责任。难道你我都愿如郭沫若冯友兰一样总有一身才华横溢,却将文采用于谄媚讨好,失了骨气?
明月独举,风骨鲠正。我不愿明月独举,亦欲追风骨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