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和黄河在巴颜喀拉山源头分岭,陈行甲说,他的人生,在这里分岭了。
这里是哪里?清华大学。清华大学,就是陈行甲人生的巴颜喀拉山。
也许,你会好奇,陈行甲怎么又去清华大学了呢?他不是上的湖北大学吗?
是的,从湖北大学毕业后,陈行甲被分配到了县里的矿务局做安全员。
由于工作出色,又由于他英语学的好,很快就被调到了县政府对外经济协作办公室工作。
由于他对工作一向认真,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很快又被提拔为县委书记。
之后,又当县长,市长。当然,当市长是之后的事了。
留在他当县长的时候,国家出台了一项新的政策,那就是脱产读研。
陈行甲第一次考研失败,心里一直有所不甘,于是,他就对妻子说了他的想法。霞不但全力支持,而且,还对他说,他并不缺一纸文凭,要考,咱就考最好的。
于是,陈行甲决定报考清华的公共管理硕士脱产班。
他的笔试通过了,还高出了录取分数线。由于他有工作经验,面试更是脱颖而出。就这样,他的综合分排名一下子往前跨越了一大截,他毫无悬念的被清华大学录取了。
如果说,为考取清华大学的陈行甲,其努力精神令人动容,那么,令我更为感动的是,在清华大学的陈行甲。
能够考入清华大学的学生,当然都是非常优秀的。
刚入学的陈行甲,就感到了深深的压力。第一层的压力,来自老师们,这个自不必说。第二层的压力,当然来自同学们。
他说,在同学当中,他的年龄是比较偏大的,而且,当年全国统考的高分考生绝大部分来了清华。
当年的全国统考状元彭涛在他们班;一大批人不及格的考试,李伟同学竟然考了91分;王有强老师的第一次课堂讨论,吴飞航和王志刚同学站起来用英语哇啦哇啦和老师有来有往的高谈阔论。
……
陈行甲说,他感到他不是慢了半拍或一拍,而是那种慢了两三拍的绝望,让人恨不得撞墙。
他用了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他说:“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不小心撞进了一个牛棚,周边都是牛气哄哄的,而我自己不过是一匹羸弱的瘦马,都不知道该怎么在这个牛棚里待下去了。”
在清华园度过最初彷徨犹疑的日子,陈行甲决心调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全力追赶。
就这样,他每天晚上把学过的功课,在睡觉前,全部捋一遍,然后用一个小本本把第二天的时间安排到小时,争取不浪费一点儿学习时间。
后来,他每个周末又到清华南门外的新东方学校补习英语,他说他几乎上完了新东方所有适合他读的班。
最后一学期,他甚至报了一个顶级难度的班“同声传译”。
课程上完,他也曾怀疑,他学英语到这种地步,到底有什么意义。
可是,生活有其自身的逻辑,那些不经意间播下的种子,那些没有企图的浇灌,说不准在什么时候会有一阵春风拂过就出土了。
陈行甲从清华毕业后,并没有选择留在北京,而是回到了基层,他说,他有一种深深的被需要的感觉。
回到基层一年半后,当时湖北省委在全省3000符合条件的干部中,选拔30名公派出国留学。陈行甲正好符合条件,而且,他也通过了极为严苛的考试。
就这样,他以全省第二名的成绩,被选拔上了。
最后两个月的封闭培训后,最后一轮考试,直接上英语专八试卷,陈行甲考了第一名,他甚至比那位外语系副教授还多考了一分。
陈行甲说,对于像他这种侥幸考进清华的人来说,清华就是一位华贵的母亲,而他是衣衫褴褛的孩子。虽然母亲从不这么想,她温暖的爱着每一个她所生的孩子,但是,他总怕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母亲,辱没了母亲的门庭。
所以,他一直用尽全力的奔跑,只有在奔跑的汗水中,他才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世。
在美国留学期间,陈行甲又趁此机会,参观学习了美国的农场和农业,他一心想为祖国的农业做点儿什么。
故事读到了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