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人生》
出租车载着丁灿,由南向北穿过城市的街区,驶向那个有着具体名称却不知是何地的目的地。对即将会发生什么要面对的什么,丁灿不得而知,她的心空荡荡又沉甸甸的,很奇怪为什么每次的出发前丁灿都会义无反顾,而到了某个地方在心里就会升起因某种不确定而产生恐惧和犹豫。
车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城市中的建筑也大多灰蒙蒙,瞬间丁灿的心也有些灰纱笼罩。一座大桥横跨在叶尼塞河上,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市也因此被分成了南北两半。南区明显地繁华好多,咖啡馆、餐厅、商业中心都集中在这里,建筑物也相对更色彩斑斓,街道反而有些狭窄,像人体血管中的细小血管一样,纵横交错,车流缓慢。街道也都以名人的名号来命名。高尔基大街,列宁大街,是每个大型城市都必不可少的主要街道,克市也不例外,近在眼前的景象有时候会飘到很远,恍恍惚惚地荡出一种不确定和不真实,丁灿把这种感觉定义为火车后遗症,这种情况可能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和耳边时不时传来的火车咣当当的声音一起消失。
北区地势要开阔好多,集中了更多的工厂、大型的批发市场、农贸市场和居民区。建筑物纯朴敦厚,体型和占地面积也更巨大些了。道路宽广犹如动脉,出租车也提起了速度,飞奔起来。
目的地到了,这是一栋非常普通的俄式居民楼,用灰色的混凝土预制板搭建而成,没有什么特别的造型。长长方方的像一张横放的灰色麻将牌一样。走进了楼道便可以闻到地道的俄罗斯红菜汤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
在四楼的一个房间门口,丁灿放下行李箱,屏住了呼吸片刻又深深地大口吸吐,之后她抬起来手,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有人走到了门口,门开了。一个长着一脑袋浓黑略带自来卷的体态魁梧的高个青年男人,穿着一身蓝色的家居服站在门里,一手撑着门瞪着一双不大但有神的眼睛看着丁灿。他的圆圆的脸庞,嘴唇厚厚的像多肉植物的茎叶,额头上有一道很深的横纹,眉头之间有些凝重,鼻梁高挺让整张脸提了气,显得很器宇轩昂的样子。
他率先开口问道:你是新来的翻译?‘’是的‘’丁灿回答。男子弯下腰拎了丁灿的箱子,侧身把丁灿引进了屋。
这是一个大户型的民居,似乎是两户人家打通了变成了一家样的。 与大门正对着是一扇紧闭着的白漆房门。门厅很宽敞,却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两个大柜子在一个墙角边垂直着形成了一个小空间,丁灿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去探究,张望了一下就跟着男子进了大门右侧一扇敞开的门。
一条狭长的走廊把三个房间连在一条直线上,走廊里铺着米黄色的地板革,边边角角有些黑色的油腻,看得出来每天做打扫的人有些应付了事,早上做饭时的油烟味还有些残余飘着隐约可以捕捉到,没有女人的脂粉香,更多的是吉列剃须泡沫和海飞丝洗发水的混合香气占了上风。这是一个典型的男人帮吧?丁灿在心里暗暗推测。
‘’老林出去买菜了,说你要来做点好吃的‘’说着话他顺手推开了一扇对开的房间门。房间很大,但也一样的陈设简单。一个深棕色的衣柜笔直地站在墙边,像一个表情庄严的哨兵。土黄色的沙发和衣柜并排卧在旁边,犹如一个慵懒地瘫坐着的大肚子将军。沙发靠背上搭着两件衣服,扶手上有几本杂志,沙发海绵坐垫被坐出来的坑还有没完全复原,丁灿猜想她敲门的时候,这个男人应该是坐在这里看杂志吧?!她愣愣地看着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悄然地出了神,不经意间‘’嘿嘿‘’地笑出了声。
男子被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窘态,不知原委地上下自我打量起来,是在衣着上有何不妥吗?
虽然一路上对未知的一切没有什么具体预想和期待,不过这个算不上高档的住所还是让丁灿心里揣测老林的实力是和他自己说的有出入的。
丁灿不是一个物质至上的女孩儿,条件简陋艰苦对丁灿来说也是寻常之事。她是可以随时找到乐趣和笑点的人,这不眼前的这个男子的小窘迫就瞬间让丁灿原本沉甸甸的心突然轻快起来了嘛!
她暗地里思忖:看来这个人还是蛮好玩儿的,样子和善不像坏蛋。于是她仰起脸微笑着问他说:
‘’我叫丁灿!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云梁‘’
‘’好的,认识你很高兴。‘’丁灿大方地伸出右手握了握他的手接着说道‘’那我就等他回来吧。‘’
‘’嗯!你坐了几天的火车,应该也没太睡好觉吧?那你休息一下,我去焖饭了,这是老林交给我的任务。‘’李云梁说着退出了房间轻轻关上门,去了厨房。
丁灿脱了外衣过了拖鞋,坐在老式的木头床边发了一会儿呆,眼皮不知不觉地有些打架,总往一起凑合。她头一歪侧在床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