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那种冬日凌晨三四点才下飞机的感觉。
飞机在夜晚温柔如玉的怀抱里落地,摇晃的机身将每一个熟睡了几个小时的旅客叫醒。一个个睡眼惺忪的人拉起窗帘,推开腿上的毛毯,看窗外的黑夜底下闪烁的几点黄灯。机场失去了白日里的喧闹,诺大的停机坪上只有几辆接班的小车。
下了飞机,熙熙攘攘的人群流向同一个方向,周围几十号人仿佛是世界的唯一生者。店铺稀稀拉拉的亮着灯,免税店也没有了顾客。安静,寂静,冷清。大块的瓷砖上映出条形的白灯光亮。
上了送人回家的小巴士,五颜六色的旅行箱全被黑夜减暗了色彩,横七竖八的堆在小巴士的中间。两三米长的过道上更是没有落脚的地方。人们蜷缩着身体,三两句地交谈,哈气附着在车窗上,将车窗原本的不洁净揭露的不留余地。羽绒服挤着羽绒服,棉鞋挨着棉鞋。小巴士偶尔颠簸两下,柏油路单一的颜色、路面上梧桐树叶干冷单调的摩擦声,从触觉、视觉和听觉上席卷而来,许多人都禁不住睡意垂下了头。
下了车,在大街上拎着行李箱回家,塑胶轮子在柏油路上摩擦、颠簸。小区里只有两家亮着灯,寒风缓缓的钻进脖领里。进单元门,坐电梯,上楼,一头扎进枕头里,打开手机发个短信,闭上眼想着明天去哪里,睡着了。